“你的意思是,本王有了心尖尖上的人,便顾不得宏图霸业了么?”
微安连忙摇头,谢胤的威慑力压得他喘不过气。
“微安不是这个意思。”
谢胤的剑哗啦一声横在了他的脖颈之上,声音沉冷。
“本王的事,容不得旁人插手!”
长剑刺破了他的脖颈,染上血丝,汩汩的鲜血流了出来。
他甚至没有给微安求情的机会,便杀了他。
杀了这个从小便跟着他的忠心耿耿的侍卫。
微安到死,都难以置信,他会是因为自己的忠心而死。
谢胤好看的紫眸里藏着几丝血丝,泛着淡淡红色的眼尾微微上挑。
“拖出去,好生埋了。”
谢胤有一双极好看的手,他就着流水清洗,似乎怎么都洗不干净一般。
直到他不知疲倦地洗了一遍又一遍,骤然回过神来,终于停下了动作。
他现在的状态更多的是一种麻木。
可是,留下了阿楹,他又怎能麻木呢?
他到了冰棺前,细心抚摸阿楹的每一寸肌肤。
明明许久没有见到她的脸,可一闭上眼睛,他便能清晰地描摹出属于她的一切。
“阿楹,别再挣扎了。”
他附在她的耳畔,低声呢喃。
冰棺中的女子凤冠霞帔,维持着精致的妆容和水润的肌肤,仿佛只是安静地睡着,随时都有可能会醒来。
……
谢胤登基后发现,扶楹将所有东西都留给了自己,她早就为他筹谋好了一切。
尘封在匣子里的画卷也被展开,那些他看不见的时光,原来也有被一个人好好珍惜。
粉色系的空间内,扶楹坐在可爱的猫猫沙发上,捏起缓缓刚烤的羊肉串咬了一口。
缓缓委屈巴巴地坐在一边啃羊腿。
他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帝姬表现的越淡定,就说明她要做的事越让人害怕。
“帝姬,怎么了?”
扶楹淡定地吃着烤羊肉串,好不容易腾出嘴说道:“下次孜然洒少一点。”
……
谢胤请了天下的奇人异士来唤醒扶楹,他始终坚定地相信扶楹没有死。
整整三个月,来来往往皇宫的人络绎不绝,谢胤的心情从起初的笃定到黯然神伤。
但是,他从未怀疑过自己。
他有强大的信念支撑自己将阿楹找回来。
有人出谋划策,取谢胤每日一碗心头血,持续半个月,便能让扶楹苏醒。
心头血难取也就算了,就算是身体再好,也经不起日日取一碗心头血啊!
他会死的!
更何况,死人怎么可能喝得下心头血,光是用心头血温养都要花费好大的功夫!
可谢胤真的照做。
他身体本就虚弱,还未养好,日日用名贵的药材吊着,如今又日日要取一碗心头血,眼见着他的脸色一日比一日苍白。
扶楹依旧没有转醒的迹象。
凛冬将至,听说若是能跪上三千台阶,从山脚到山顶,求得玄知大师指点迷津,便能实现心中心愿。
昨日落了雪,台阶上还未清扫的积雪寒冷彻骨,若是一跪一拜,少说也要两三日。
扶楹透过光屏,看着谢胤穿着单薄的衣衫,跪拜之间,显得无比虔诚。
他晕过去好几次,却阻拦手下人过来,一旦醒来,便继续向上攀爬。
这条路很长很长,长到仿佛看不见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