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行事这样狠辣，凭借着一张风华绝代的脸，依旧将见过他的人迷的七荤八素。

他总是携着最温柔的笑意做最狠的事。

裴偃在做宋淮昭时，便时常收到各种各样异样打量的目光，那些目光带着令人厌恶的贪婪。

他在宋府多年，不是没有人对他动手动脚，只不过，后来，那些企图对他行心术不正之事的人无一例外都会死的很凄惨。

如今他做回了裴偃，还是会对些许直白的目光敏感。

尤其是那些目光在掠过扶楹时明显变得恶毒时，裴偃身上是出现过杀意的。

只是，他不想让扶楹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人。

他希望自己在扶楹心底始终是初见时清澈少年的模样。

……

与此同时，远在朔朝的柳言策病了有一阵子了，自从听闻了云糯公主的死讯以后，他便一病不起。

他的脑海中所浮现的皆是与柳糯糯相处的时光，有些情感总是很奇怪的。

当初她喜欢他时，他对她弃如敝履。

如今她死了，他的心底却念起了她的好。

回想当年，他与糯糯一同掉进蛇窟，糯糯本有逃生机会，却让给了他。

自那以后，她便伤了双腿，成了残废。

而他却耻笑她的残缺。

柳言策那所谓的‘白月光’察觉到他变了心，闹了好一阵子，最终搬离了世子府。

他托人查了许久，忽然听说宁国出现了一位与糯糯生的很像的人。

柳言策干脆拖着病中的躯体，踏上了去宁国的路。

……

两个月后。

“叶神医说，不消两日，你便有站起来的机会了！”

裴偃推着扶楹出门晒太阳，语气间不无欣喜。

这已经不是叶神医第一次打包票了，但裴偃仍然相信，扶楹是有站起来的可能的。

他不希望自己心爱的女子因为一双残腿而自惭形秽。

扶楹享受地眯了眯眼，应了声好。

“明日阖宫上下都要跟随父皇上山祈福，阿楹你行动不便，便在宫里等我。”

他也想带扶楹一同，但怕山路崎岖，她的身子不允许。

“不，既然是祈福，那我也要去。”

扶楹紧紧握住他的双手。

“裴偃，带我一起。”

她的手一片冰冷，但却在裴偃的轻抚下逐渐变得炽热滚烫。

第二日。

扶楹穿的较以往厚了一些，裴偃将她抱进马车里，想到什么似的提了一句。

“雪离山是个好去处，日后阿楹可有去那里的打算？”

扶楹弯弯唇角：“是有这样的想法的。”

绛蓝那样的性子在宫中活的太压抑，如今去了雪离山定然十分快活。

她还做过雪离山大当家呢，说起来像是很久远的事了。

“届时，阿楹可以生一个女儿，性子像你，容貌像我。”

扶楹闻言，唇畔的笑意微微一僵。

有一些隐晦的记忆开始攻击她的大脑。

扶楹摇头：“太疼了，我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