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毒药啊,连九筋蛊也消化不了。”她难耐的扶着额,沙哑的低低道。
慕容葏的心在饮半城跌坐在地的那一刻,又一次沉了下去,她伸手理了理江淮的衣服,最后在她刺骨的脸颊上轻轻的停留一会儿,疲倦的起身,依依不舍的叹道:“钉棺吧。”
远处的贺子沉还是忍不住的攥了攥拳,侧目,宁容左却是一片平静。
一旁久候的两位木匠闻言,走了过去,抬起那沉重的棺盖,小心的放在棺材上,用力一推,‘轰’的一声,彻底合了棺。
慕容葏支撑不住,趔趄一步,绿真忙扶住她。
一位木匠小声道:“老夫人,钉棺了。”
慕容葏无力的闭上眼睛,睫毛犹湿,点了下头。
取出四颗寿钉,左二,右一,前一。
‘当、当、当’
‘当、当、当’
那敲击的声音充斥在萧瑟的院子中,身上的衣衫好像又单薄了些。
当最后一颗钉子敲完之后,饮半城疲倦的撑起身子,只觉得一切都完了,转身,向院门走去。
宁容左狐疑的盯着她,却听那院门处有人暴喝道:“谁说盲儿死了!——”
那声音一瞬撼动阖府!
与此同时,院门被人一脚踹开,从外面冲进来一位体格健硕,面容狰狞,手持双花板斧的狂放妇女,她瞪着腥红的双眼,浑厚的声音从嗓中冒出:“盲儿!——”
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位面容冷峻,气势稳如泰山的男子,正是桥九娘之夫,贺子沉之父,六道阁宗主,贺荣。
贺子沉见她来了,道:“娘。”
桥九娘举着斧头,满脸怒火,喝道:“谁说盲儿死了!谁说的!”
贺子沉眉头微皱,语气多有不得已:“娘,盲儿确实走了。”
桥九娘举着斧头的手臂僵在半空中,凌飞的眉毛在看见祠堂那已经钉好的棺材时,缓缓的落了下去,眼眶刹那充红,身子一晃,就要倒。
贺荣忙接住她,心头自是痛极。
他根本想象不到那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此刻正躺在那冰冷的棺椁里,胸前的那颗红心,寂如死灰,再也不肯跳动一下。
饮半城无声的看着这一幕幕,又站了一会儿,转身将要离去。
突然一双手伸了过来!
她回头,是宁容左。
他的神色有些奇怪,像是警觉中的猫,那双眸子没了素日的沉静,尽是不可思议,他一直抿着的嘴唇微微颤抖,说出来的话也有些破碎。
“你……你听……”
贺子沉闻言回头,见宁容左如此,有些不安道:“你怎么了?”
“嘘——”
宁容左将手指抵在唇边,略有些惊愕:“你听。”
贺子沉以为他被这件事刺激的有些神经了,并未太放在心上,就在他转身想要进屋的时候,脚步却被一声细微的响动给拴住了。
‘嗒、嗒、嗒……’
他手指一麻,愕然回头。
果然,有一丝极其细微的声音从……那个已经封钉的棺材中传来,像是什么人在扣弄什么东西,若不集中注意力,极难发现。
“这是……”
未及反应,身旁的宁容左早已经夺过了桥九娘手里的板斧,以迅雷之势扑向棺椁,贺子沉眼中大骇:“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