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伸手拾出,用力一攥,锦囊里面的东西不见了。
她一下跌坐在地,急火攻心,丹田处有一股生硬之气直接顶了上来,逼得她嗓眼甜腥,好悬直接把血抿出来,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出现了极少有的慌乱,甚有绝望之色。
北堂自然知道那锦囊里装的是什么,微咽口水,也有些软了手脚。
那个锦囊里,应该装着江淮的命签。
那个命签是江秦在她出生的当日求来的,正面记录着她的生辰,背面则刻着四个大字:此生必反!若是被掉了包,落在别人手里,简直是灭顶之灾!
“大……大人。”
北堂小心翼翼的唤道。
江淮回头看她,眼中尽显颓废,轻咳一声,那惨白的薄唇间有红色的细线垂了下来,张了张嘴,嗓音衰哑的不得了:“原来,围猎是假的,不过是……调虎离山。”
“君幸——”
院外,传来江璟焦急的吼声,而那人的动作到也迅猛,不过几秒钟后便走了进来,估计是看到了小厅的情形愣住了,那脚步声顿了一下,随后再次响起。
江淮抬头,瞧见站在卧房门口的大哥,眼角聚红。
江璟也不知所措,扑过去抓住她的手臂:“出了什么事!这是怎么了!”
江淮的嗓子好像被噎了一口棉花,仓促道:“大哥,郭伯父给长信王偷立的灵位被刘青浦和冯兖发现了,我的命签,也被人偷走了。”
江璟的心也瞬间颠簸,蹲着的腿脚也发麻发冷,他瞪着眼睛,强迫自己镇定:“没事,别怕啊。”他说着,把二妹搂在怀里安慰着,“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
江淮几乎快要呼吸不过来:“灭顶……之灾。”
“大人,您快看!”
北堂不知何时去了小厅,江淮也趔趄着走了出去,瞧见她把那堆在墙角的窗帘子掀开,下面埋着的赫然是流霜已经干硬了的尸体,可怜的丫头满脸铁青,脖颈上一道红印,明显是被那凶手活活掐死的。
临了,还攥着江淮最喜欢的那一只天青色的茶杯。
江淮见到这一幕,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过去抱住流霜的尸体,哽咽道:“好丫头,真是我的好丫头。”抽泣两声,“不愧是我的丫头。”
江璟面色沉似铁砣:“看来那人,是昨天晚上闯进来的,而且摆明了,就是冲着你的命签来的。”顿了顿,“可……可到底是谁派来的?”
江淮咬牙,目眦欲裂:“除去舅舅,谁还知道我有这么一张命签。”
江璟身上窜冷,怒意一瞬勃发。
江淮慌乱过后,冷静如潮水一般覆了上来,她用手合上流霜的眼睛,抬头问江璟:“大哥,你方才进来,要和我说什么?”
江璟眉头紧皱,一字一顿道:“方才,秦戚传了话来,说皇上准备下诏,称宁容左春场围猎之时,护驾有功,着封为太子,迁居北东宫,已经交给礼部去办了。”
江淮闻言,终归是没忍住,一口血溅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