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有些低哑，透着点缱绻柔情的味道，叫人耳边一麻。

程蕙心收回手，快速地摸了下耳垂，眼神闪躲着退开，“你站起来试试。”

用那种语气说话也太犯规了。

凌云遮感受了下，只觉得略微有些紧绷但不算什么大事，“刚刚好，不过、颜色太扎眼了。”

也不知这护膝是用什么毛做的，雪白顺滑不掺一丝杂质，这样的东西若当真是用在逃亡之上，只怕不过几日就被发现了。

程蕙心不开心，“哪里扎眼了，冬天就该戴白色的才对，要是整个黑色的那才叫打眼。”

凌云遮忍了又忍，还是没开口说他和牵风是半夜逃亡，不能在白日赶路。

“接应我的人过几日就到了，”凌云遮望着背对着他在假装在收拾妆奁的小娘子。

若是前几个月有人跟他说，他会因为一个小娘子而几近想放弃多年的谋划，就这样被束缚在牢笼，恐怕他会将那说胡话的人杀掉。

一个他从前最看不起、最想杀掉的人却成为他如今心里最牵挂不下的人。

“到时我会由西城门而出，宫里已经安排好了。”

随着他的话，程蕙心的动作越来越慢，她无意识的摸着手下的络子，故作不在意，“你跟我说这么多就不怕我把这些事告诉叔父，让他们把你抓回去，然后再关起来。”

这个在凌云遮眼中可以称得上是冒犯的威胁却让他嘴角上扬，带着点笃定，“你不会。”

他的语气太确定又仿佛是在交付十足的信任，程蕙心一时分辨不清他说的到底是真的还只是敷衍的话。

她带着自己也不知道的心思，试探性道：“到时我去送送你？”

这话说的任性，凌云遮应得毫无犹豫，“我等你。”

被关在敌国近十年、受尽折磨和屈辱，正常人都想离开，回到自己的国家，享受应有的权利，而逃亡的方式就变得至关重要起来，毕竟失败一次的代价可能就是一辈子的囚禁或者“死亡”！

程蕙心反悔了，“我说笑的。”

要是凌云遮真因为她而不能顺利逃出昭国，那她就害了他。

“你来，我等你。”

程蕙心指尖一颤，挂在手边的络子掉落在妆奁之上，发出响声，引来外头守夜的李嬷嬷注意。

“二娘？”

“没事，我就是不小心碰了东西。”

外头才响起的脚步声又渐渐消失，程蕙心松了一口气。

要是李嬷嬷这个时候冲进来，她还真不好解释眼前的场景。

凌云遮眼神被那块熟悉的墨石吸引，程蕙心忙忙像是记起了什么东西，啊了一声转身去榉木瓜棱腿圆角柜里翻东西。

“你之前不是说喜欢络子，这次我给你打了好多你一起带上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