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愣,似乎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说,哑然失笑:“您觉得,我真的那么没有情谊吗?”
他走了两步,在白母的身边站下,看了看白母光着的脚,忍不住皱了皱眉,拿起来鞋子,十分顺手的给白母穿上:“恩师,您永远都是我的恩师。”
白母满脸平静,就算是对方作出了这种出格的表现,白母也没有反应,就好像对方的表现是十分正常的。
“你知道吗?这个角度,我能让你永远都留在这里。”白母看着对方的头顶,开口道:“更何况,你这个医生,是假的。”
所以,你死在这里,对我来说,只能算是正常自卫。
白母的话说的很清楚,没想到男人没有站起身来,他似乎觉得对方在开玩笑,或者说,对方在放狠话。
“恩师,我那么了解你,怎么会……”
破空之声传来,男人的瞳孔缩了一缩,似乎有所感应的抬起头来,一枚发亮的铁定正好定在他的眼前。
距离他的眉心,不及一寸。
白母就这样看着对方,似乎是一个十分平常的打招呼,手上的钉子就这样落了下去,在对方的眉心,留下了一丝痕迹。
有些疼。
白母的手青筋暴起,她脸上依旧很是平静,但是眸子里的恨意却是十分的清楚:“既然你尊我一声恩师,又说了解我,那么,我问你,这枚铁钉,你觉得,会不会扎下去?”
男人感受着他眉心的痛意,喉咙滚动了两下,他把手举起来,似乎在暗示自己不会出手:“如果,如果这是您想要的,您就尽管下手吧。”
“恩师,看在过去的情面上,我一定不会反抗。”
他似乎笃定了白母不会出手,白母冷哼一声:“难为你有心了。”
话音刚落,手上更加用力,明明就是一枚铁钉,但是感觉却像是一把刀子,它泛着冷意,直直的冲向了男人的眉心,男人很是惊讶,他也不能保持自己的云淡风轻。
顺势往地上一坐,自然是躲开了白母手中的铁钉。
白母的手顿在那里,嘴角还有着笑意,不过怎么看怎么觉得嘲讽就是了:“你看,刚才的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男人:“……”
我也没有觉得你会下狠手啊!
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褶皱的白大褂:“恩师,我记得,你以前可是连活体解剖都不让做的啊!怎么……”
他看着对方,语气中极尽尖酸刻薄:“怎么现在都敢杀人了呢?”
他伸出手,握住白母的手腕,另一只手从她手里拿出来那枚铁钉。
白母顺着力道把铁钉扔给了对方:“是啊,所以,你才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啊。”
男人的眉心有着一个洞,但是没有流血。
她刚才虽然很想杀了对方,但是……
白母垂下眸子,不看对方,把自己的手从对方的桎梏中解放出来,她的手握了握,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对方看着这个样子的白母,倒是没有开口,一副十分尊重她的样子,白母又抬起头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刚才想要杀了你?”
男人:“……不,我不是觉得恩师想要杀我,我只是觉得,恩师手上的力气,好像大了很多。”
白母听完对方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
笑的很厉害,眼泪都笑出来了,男人抿了抿嘴角,可能是有些不太习惯对方这幅样子,不过碍于自己的修养,没有说出来。
白母擦了擦自己笑出来的眼泪:“哈,你这个人……哈哈哈……”
“真是让人恶心。”白母轻飘飘的说出来一句话,男人只是皱了皱眉,有些无可奈何道:“恩师,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您居然也学会了耍嘴皮子。”
白母:“……”
“算了,你这个人,还是老样子,永远都……”白母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看了看对方皱着的眉,终究是没有开口:“你费尽心思找到我,为什么?”
男人的眉终于松了下来:“恩师,您应该相信我的,如果当时您听了我的话……”
白母嗤笑一声:“当初背叛我的是你,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嗯?”
“你喊我两声恩师,我就能忘记过去的你做了什么事情?”白母的眼眶都开始变红,怒不可赦:“你真的觉得,我不能拿你怎么样?”
男人把手里的铁钉递给白母,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回答道:“您不是早就在等着我了吗?恩师?”
铁钉白亮,一看就是被打磨过的,尖部很细,说能杀人也不是夸张。
只要是把这个插到太阳穴……
救都救不回来。
白母看着他,不说话,被对方给看透了也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你知道我要杀你,你还来?”
男人摇了摇头,似乎忘记了刚才狼狈的样子,摇了摇头:“不,您不会的,恩师,我了解您!”
白母怒火中烧,终于忍不住开始发火:“我宁愿永远都没有助手,也不想要你这么一个疯子!你知道吗!你现在每一次喊我恩师,我就想把你的嘴巴扯下来!”
“狠狠的踩上几脚,然后把你的脸皮剥下来,好好看看,量一下,到底是多厚!”
“我还可以去研究一下,看看你的脸皮构造,为什么这么强大!”
白母喘着粗气,被对方气的随时都要升天的样子:“你最好给我闭嘴,这辈子都不要让我听到恩师这两个字,不然,我们随时鱼死网破!”
她的目光像是一个漩涡,还隐隐的透着火光:“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
男人:“……”
他摸了摸脑袋,似乎刚反应过来,为什么白母这么生气:“哈哈,原来,恩……原来,老师您是因为这件事发火啊,对不起,学生惹您生气了,你不要生气,气大伤身。”
白母:“……”
呵!现在对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每一把都是那么精确的捅到了自己的心上!
鲜血淋漓,疼的说不出话来,白母看着男人,脸上的怒气还在:“来这里什么事,说!”
她没有了耐心,继续和对方耗下去。
男人笑了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摸了摸自己的衣角,最后还是十分拘谨的提出来自己的请求:“恩……老师,有一个课题,我遇到了一些瓶颈,想邀请您加入。”
白母:“……”
她伸手拿过来桌子上的水杯,嘭的一下砸在了对方的脑袋上。
杯子玻璃碎片碎了一地。
男人的额头缓缓的流出鲜血。
鲜红鲜红的,顺着对方的额角一直流到眼角,眼镜不知道被丢到了那里,男人动都没动,一直在定定的看着白母。
白母撇了撇嘴,内心的怒火消了不少:“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