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邓骑着马来回跑的时候,摔下马,压伤了腿,谢云就成了大军的主帅,没办法,他现在的官职最高。老邓笑眯眯的钻进马车,把谢云踹了出来。
雨很大,打在人脸上很疼,连眼睛都睁不开,抢过二狗头上的斗笠,让他进车躲雨,谢云骑上小强,带着刘三,跑到队伍前头,催促排头兵加快行军速度,出了山谷,就找高地驻扎。
“快,跟上!”
皮革的马鞍见水膨胀,很滑,还好小强知道自己大哥马术不好,所以没耍小性子,很配合。
指挥着小兵们连滚带爬冲上小山丘之后,谢云抹一把脸上的雨水,累瘫在地上,吩咐传令兵就地扎营,等雨停后再行军。
马车围起来,组成一圈简易的营地墙,牲口们嘶吼被着赶下来,关到油布搭建的帐篷下,然后小兵才在雨中颤抖着搭建自己的军帐,现在牲口比人珍贵。
该死的老天似乎是想一次性把欠关中两个月的雨水补齐,山下已经已经形成了一条小河。
它完全不考虑土地的承载能力,这又是一场水灾,希望王猛现在能挺得住。
“吩咐火头军煮点姜汤,每人一碗发下去。”谢云吩咐完后,看着如同锅盖的乌云,发起愁来,这雨要下几天?
三天之后,大雨停了,他却开心不起来,因为老邓的腿伤还没有好,似乎愈发严重,亲兵说,大将军的老寒腿犯了,现在下不了床,而且吃坏了肚子,现在胃口不佳,得静养一段时间。
老邓笑眯眯的把虎符印信交到谢云手中,谢云成了这只队伍的最高领导人,三千多人的大军比三千多人的工科院难管多了,大大小小的事物没完没了,谢云不但要规划行军路线,还要处置军队中的纠纷。
以前总是对苻坚打自己军棍很愤怒,现在他发现,军棍是解决事情最好的办法,抢东西,二十军棍,偷东西,二十军棍,逃兵?五十军棍打个半死,关起来。
受够了的谢云跑过来,想把军权交回去,老邓坐在车里,屁股下是三层毯子,旁边放着各种鲜果,手里捧着书,见他过来,不理会,自顾自的吃个不停。
“邓伯伯,您老最近身体可曾好些?看您面色红润,想来已经恢复,现在小侄把兵权还你可好?”
“臭小子,你那个眼睛看见老夫好了?现在一点小事情你就想撂挑子,将来你怎么当主帅?”老邓站起来后,瞬间倒在毯子上,捂着腿说:“老夫这病还要修养几天,这几天队伍上的事,就交给你了。”
这老家伙,碰瓷的吧?想偷懒直说,何必整这些弯弯道道,昨天还见他跟小邓切磋武艺,打的有来有回,今天怎么站都站不起?
谢云在郁闷,全旭则愤怒不易,他的一队兄弟死了,在大雨天的时候,战死了。
全旭,是东吴名将全琮的长孙,他祖母是东吴公主,其父全铎也是东吴大将,东吴内乱之后,举家投魏,官至平东将军,临湘侯。
但现在他仅仅是据守的吕护手下的一个校尉。
大雨之后,全旭带着百人渡过黄河,来到哨所换岗,往日还有几分人气的小山岗静悄悄的,大雨把一切冲刷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了十二具被水泡的发白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