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罗杰嘴角挑了一下,撤了元素视觉,转身向自己的帐篷走去。快到帐篷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头也没回地向恩岚说道:“多谢。”
恩岚稍稍愣了一下,寻思了一会儿,忽然开始笑起来。他的笑声越来越大,到最后都有些笑抽抽了。好半天,他才对着不明所以、有些错愕的罗杰说道:“这回该轮到你肉麻了吧?哈哈哈哈……”
罗杰的眉毛抖了抖,摇摇头,没搭理有些神经质的恩岚,只是进了帐篷。恩岚看着罗杰消失在封门之后,脸上的笑意很快便淡了下去。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嘟囔道:“这家伙,看来是真喜欢上那妞了……”
说着说着,恩岚打了个寒颤,像是想起来什么可怕的事儿一样。
……
云兽在埃泽萨城头稳健地生长着,不论日夜,似乎日光与月光都是它的食物。
只是,日光强烈的时候,它身体的边缘会变得模糊一些,仿佛要慢慢消散在空气中一样;而夜晚,在皎洁的第一月的照射下,它的形体更加凝实,就如同高空的云朵一般。尽管云兽体内的冰晶不断沉降,或者被日光升华,但是内旋的寒流很快便又将水汽捕获,将它们重新变回自身的一部分。
云兽就这样毫无烟火气地生长着。
埃泽萨城内的守军着了慌,开始想尽办法去干扰那只云兽的成型。然而无论是魔法师的火球术、高阶武士的斗气、亦或是南方炼金师的燃火弹与高爆弹都没什么用处。
云兽就好像一团真正的云彩一样,对任何攻击都不闻不问,任凭它们落在自己的躯体上。冰晶随聚随散,那云兽纵然被削弱了一些,可是只要花些时间,便能够重新补足身体。
苍狼团似乎并不缺时间。
第四天,云兽的身躯已经将整个埃泽萨城笼罩了起来,原本喧闹的城头被浸在一层乳白色之中,似乎陷入了冷寂。
云兽内部没有激荡的魔力,没有突刺的寒流,只有懒洋洋的寒意。然而这股寒意就如润物无声的细雨一般,将冰冷与孤寂的死意挥洒得波澜不惊。
绝望就像渗入到骨髓中的冷漠一样,悄无声息地消耗着城中所有生命的活力。
一堆堆篝火被点了起来,然而寒冰力量却无孔不入。那股力量压制着火焰,侵蚀着引火物,很快便将篝火变成披着寒霜的柴堆。只有炼金术师的燃料才能勉强燃烧起来,然而火焰的温度被冰晶所阻挡,却只能给离得最近的几个人带来点点暖意。
从来没有经历过严冬的南方人将能保暖的物件都裹在了身上,然而寒冷却似乎有着感染力,任何浸淫在其中的物体都会变成它的帮凶,进而无情地卷走人们的体温。
不像那种能够刺破肌肤的北方风雪,这种寒意能让被包裹的人们逐渐变得麻木,直到再也感受不到生机为止……
埃泽萨城的守军冲出来了,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毅冲向了那只恐怖云兽长尾指向的地方。然而早已严阵以待的苍狼团轻易便将他们徒劳的努力扼杀在萌芽状态。于是第四天的午时,伯爵带着一队面色铁青的无甲护卫出现在苍狼团的军阵之前——埃泽萨城就这样降了。
此一战,萝莎琳德“惊雨凝寒”的称号不胫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