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他要找的地方就位于这个梦境的外围，这也是和意识痕迹建立联系的原因所在。梦境中的每样事物都不是凭空出现的，它们都来源于意识中的记忆，自然有存在意义的记忆内容与之联系。

问题就是意识痕迹究竟指向什么地方了。

如果单独把这个问题拎出来，或许能把张启难倒一阵子。但很显然，他有更便捷的解决办法，那就是依靠系统。

通过提示视野寻找意识痕迹的流动——这是他突发奇想思考出来的办法。

既然在梦境边界的意识痕迹存在对应的记忆与之联系，那么就一定有别的意识痕迹将其连接。这种类似于记忆片段的无形之物虽然用肉眼无法察觉，但却会在提示视野中显现。

跟随着意识痕迹，张启锁定了一幢名叫“联合大厦”的大楼，这就是意识痕迹指向的地点。

和意识痕迹的交互也证明这个答案完全正确。但由于梦境行将告一段落，张启刚打开梦境边界，自己的意识就被弹出了梦境空间。

不过好歹答案是找到了。张启很好奇这个地方究竟代表着什么，它对安小雅而言又有什么特殊意义。

要想弄清楚这个问题，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询问安若汐。安若汐表示自己并不了解这个地方，但她曾亲眼见过安小雅多次前往这幢大厦，并且一待就是一天。

张启追问道：“指的是不包括晚上的一天，还是一天一夜？”

安若汐答道：“不一定。有的时候她两三点回来，早一点是十一二点，有好几次甚至第二天早上才回来。”

“一共大概有多少次？”

“大概十多次吧，记不清楚了，反正就是那半年的事。”

“回来之后她有什么异常吗？”

“这个倒没看出来。只是好几次我问她去那干什么去了，她都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回答，随便搪塞几句就过去了。”

“她在其它事情上对你出现过这种态度吗？”

“没有，绝对没有，我敢肯定。”

很显然，安小雅态度的异常并非她有意想隐瞒什么，而是相关的记忆在她前往联合大厦的过程中被移除掉了。

可问题是，她在里面究竟干了什么，记忆又为何被移除？

梦境中的联合大厦并不能提供足够线索。因为大厦位于梦境外围，其内部细节在意识中的构建并不清晰，很可能知识看起来比较完整，里面却什么也没有，像个被掏空了果肉的西瓜一般。

但如果在梦境宫殿的范围内同样有联合大厦的存在，由于和意识之间联系较强，其内部细节很可能会和原建筑非常接近。

而且既然线索指向这幢大厦，那就说明在这个梦境的深处很可能会出现这幢大厦，况且安若汐指出的时间点和梦境指向的时间点完全相同。

又是三年之前。这半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复原这段消失不见的时空是解开整个谜题的关键。

可现在一个问题摆在了张启眼前。

由于最近的睡眠实在太过频繁，又多次依赖药物，副作用已经开始慢慢体现出来。不仅出现间歇性的失眠，梦境质量也大幅下降，即使在使用药物的情况下梦境维系的时间也出现较大降幅。

如果继续这么下去，问题还没调查清楚，身体估计就会先垮了。

出现这种情况最担忧的是苏小莉。一开始她还以为是上次惩罚的副作用，不仅向张启郑重道歉，还主动提出接下来三天不提任何要求。

这当然不是张启的本意。何况三天不掏枪，换作以前单身时可以，然而现在早已经把持不住了。

“没那么严重啦。一天一次，我看没问题。”

话虽如此，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也是必须考虑的。若是能找到在清醒状态下进入意识空间的办法就好了。

清醒状态进入意识空间，这看似不可能，但根据张启近来的研究学习成果，他判断还是存在这种可能性的。

支撑梦境形成的是高度集中的意识。这种意识需要完全专注分配在构建梦境之中，稍有偏差便会造成梦境出现不稳定，而任何微小的不稳定都会有摧毁梦境的风险。

这也是无法在清醒状态下进入意识空间的原因，因为清醒状态下意识很难像静思之宫一般高度集中，即使能让自身意识漂浮于意识空间之上，也随时存在分崩离析的危险。

因此，只要找到能让意识绝对集中的方法，清醒和睡眠在某种层面上也就没了区别。毕竟睡眠只是能让人脑的自主思考停止，给意识集中提供足够空间而已。

如果是模拟睡眠环境进行呢？

张启找到方寻，提出了自己的设想。遗憾的是方寻的研究主要侧重梦境领域，对于意识的形成转化方面并无太多建树。

不过他表示，给他一点时间，他会给出张启想要的答案的。

张启眉头微皱，看来自己之前的设想被证实了。

方寻果然是“电脑人”，给他的“时间”实则是用来和中央计算机交互数据，其实这也算是某种学习的过程。

先不提他本人的存在是否会构成威胁，至少现在对于梦境的调查他还是有价值的。

至于别的，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

果不其然，下午方寻就带来了张启想要的答案，整理在两页纸上，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字。

谈及信息获取的渠道，方寻并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和张启过多交流，只说这些是他自己的研究成果。

欲盖弥彰，张启甚至有种直接做掉这家伙的冲动。不过现在的他还很有利用价值，在搞明白他的来头之前张启是不会动手的。

按照方寻提供的方法，在清醒状态下进入意识空间有两个必要条件。

第一，绝对安静。这一点可以在之前获得的微缩空间中满足，反正招募工作暂时还没结束。

第二，深度冥想。附带很详细的教程，看似不简单，但多练习几次就能轻松驾驭。

按照给出的方法实践了几次，直到感知不到意识的思考能力，整个人就像失去智商般呆若木鸡，这就是深度冥想的状态了。

只要保持这个状态几分钟，很快就能看到广阔的意识空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