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纸收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中，拉开帐篷门，走了出去。

当他离开帐篷的那一刹那，整个人都愣住了，帐篷外漆黑一片，显然已经到了晚上，月亮挂在空中，发出静谧的光芒。

刚刚明明只有下午三点多，只是写了几条愿望而已，时间就已经这么晚了吗？而且外面一个人都没有，整个草原空空荡荡，只剩下那些帐篷，杂乱不堪地立在地面上。

看来自己又进入噩梦了，徐毅心里立刻紧张起来，不知这个梦又会预示着什么？

他大约在原地站了足足有一分钟，绷紧神经查看四周的情况，突然，草原上刮起一阵强风，这阵风吹得他脸颊生疼，眼睛也不得不眯起。

等待这阵风过后，远处出现了一个庞大的黑影，这个黑影就像一座山那么大，正在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往徐毅这边前进。

“找到你了。”低沉的声音响起，犹如雷鸣。

虽然看不清那个黑影的具体模样，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个黑影就是“斯”。

徐毅想要逃跑，可他的脚就像是固定在地上一般，根本动弹不得。身前的压迫感越来越强，那个黑影离他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了。

随着黑影的靠近，它的体型也慢慢发生变化，他的身体开始缩小，在到达徐毅跟前时，他已经只有普通大象的大小，但他的虫头人身的长相依旧可怖，硕大的绿色昆虫复眼直勾勾地盯着徐毅。它身上披着白布，但腹部露在外面，他整个腹部坑坑洼洼，上面还长了一些青苔。它的六只手和六只脚齐用，一直爬到徐毅面前时，才直起了身。

“找到了。”这时，一个温柔的女声从“斯”的体内发出。

“轮到你了。”又是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不要想逃跑。”

“你和我们是一体的。”

“奉献出自己吧。”

有许多女人的声音从“斯”体内发出，这些女人应该全都是“斯”蜕变时的牺牲品。

“过来吧，和我们在一起。”那些女声齐声说道：“一起成为神灵。”

“斯”头上的触角缓缓伸向徐毅。

“真正的神灵，不会以自己信徒的性命作为养料。”徐毅突然冷冰冰地说道。

“我们帮他们完成了愿望。”

“让他们得到自己这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

“权利。”

“智慧。”

“财富。”

“美貌。”

“这是一笔交易。”

“我们违背了世间守恒，实现他们的愿望，自然是要获取报酬的。”

“可是他们已经为自己的愿望付出了代价。”徐毅突然说道：“孙鑫完成愿望得到了一笔横财，却性命垂危，可能再也没机会花这笔钱了。徐林英得到了美貌，却失去了智慧。徐林梦得到了智慧，却失去了美貌。

他们全部一得一失，所以其实你并没有违反世间守恒，你没有资格再去剥夺他们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