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之前成为我与鼠靖轩之间最大障碍,姑姑的反对,突然释怀了。用一种从没有过的平和心态,我第一次去了姑姑家的住处。
姑姑住的地方比起鼠宅要小好几倍,联排别墅的另一家锁着门,更显得她自己居住的单元格外的冷清。
轻轻叩门,很久之后才有人应声,开门一看,我没有想到的竟然是姑姑本人。她看到我也是同样一愣,“你来做什么?”
“姑姑,对不起!”看着姑姑额前又新增的白发,眼泪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对于鼠家,对于鼠靖轩,我没有半点的亏欠,可是对于曾经我顶撞过的姑姑,心里竟有诸多的愧疚。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鼠姑姑说着就要关门。我伸过手臂去,被门紧紧的夹住。没有吭声,她终究不忍,把我放了进去。
客厅里摆满了她自己种的花花草草,都是些很普通的品种,可是养的很好,每一株都枝叶繁茂着。
“靖轩有父有母,他的事情我不会再反对,你们之间爱怎样就怎样吧,我眼不见为静,他也不是小孩子,我这个老太婆影响力有限,如果你是遇到了什么困难,还是去找别人吧!”客厅里放着爷爷的遗像,姑姑竟是比葬礼上又老了许多。
“姑姑,我知道自己的母亲是破坏您家庭的第三者,我不知道该同您说什么,所以这么久以来,都觉得没脸再见您,当初您反对我和靖轩的婚事,我不怪您,如果是我,未必能做到您一般的大度。”
鼠姑姑痛苦的闭上眼睛,不愿意看我。
“其实我之前已经在见过我母亲了,还看到了她现在的孩子,她变了很多,甚至改了名字,可我还是认出来她,相反,十几年过去了,她已经彻底认不出我了……”我哭了,鼠家的人待我都还是不错的,就连鼠先生也并没有刻意为难过我,但是只有姑姑和爷爷真心的拿我当过他们的孩子。
“那是你们的报应,相信这个世界是善恶有报的,我倒要看看那个贱人能快活多久。你还不知道吧,她现在是李家的夫人,有钱人家的阔太…”
我含泪不语,她冷笑着说,“她这个女人天生就是个祸害,你知道吗?兰馨母亲去世没多久,她的孩子就出生了。李家的老太太好几年不让她进门,兰馨对父亲也从此失去了信任。最近我打听到她嫁进去前几年也委实受了不少苦,现在终于扬眉吐气了,不过……”
鼠姑姑表情复杂的看着我,“我没有和任何人提过这个女人现在的丑事,我只想告诉你,你的生母是一个多么不要脸的女人。”
“姑姑,你为什么不告诉靖轩!”
鼠姑姑冷笑,“我的孩子已经很苦了,让他替你背负罪孽吗?”鼠姑姑厉声质问我。我怔在那说不出话来。
鼠姑姑像是找到了出气筒一样,向我发泄了很久,我默默的坐在那,听着她对我亲生母亲的斑斑控诉。我想如果这样能让她好过一点的话。也是我替母亲赎罪的一种方式。
有的第三者是为了情,有的第三者是为了钱,有的打着为情的幌子,追求丰厚的物质生活,填补自己空虚的感情世界。但大都是把自己的欢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行为。
“姑姑,我走了,那个时候我还很小,但是我还是想替她向您道歉,我也不会去认她,靖轩对您也一直非常愧疚,希望您不要再怨恨他。”
“你会离开我的孩子吗?”
鼠姑姑眼中一亮,我想了想,认真的回答她,“爱情可以化解很多东西。让人的心更加包容。但是我不会为了爱情放弃自己的尊严,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存在让心爱的人痛苦,这是我的底线。”
………
没有想到,很快我又见到了李兰馨的父亲,坐在咖啡厅里,我望着换个对面气度不凡的男人,他与鼠家人一样,都是大陆人后来定居的。
从某种意义上讲,他应该可以算作我的继父。
人生就是这么滑稽,把形形『色』『色』的人用某种因果关系联系在一起。往往当事人却毫不自知。
“你要怎样才能离开靖轩!”他开门见山的说。
“李先生,我以为这种问题由您的女儿对我说就已经足够了!”脸上尽量保持着平静。我脑海中想着自己远在新港的父亲,虽然他对我不好,可是曾经的疼爱和养育,都是如何也挥之不去的。如果让他和这个男人在一起比较,确实会让人感到巨大的差异。
钱真的有如此大的魔力吗?
“我也不想和你说太多的道理,只是想对你说,我女儿昨天的事情对我震撼非常的大,我对她亏欠良多,所以这件事情,我不会不管。你不可能有机会嫁进鼠家,劝你好自为之,早早离开…。”
“您的女儿是人,别人的女儿就不是人吗?我不信就算你看不起我,连鼠家的事情,你也可以干预?”
“靖轩是我看着长大的,是将来要做大事的人,和你在一起是最坏的选择,开个价吧,我不为难你。”
我拿起水杯直接泼在了他的脸上,“你们不要欺人太甚!”自从来到以后,我已经忍了好久了。他们不仅害我,连鼠仲康也算计在了里面。现在又搞出开支票这种无耻的戏码,是可忍孰不可忍?
对面的男人那支票的手一松,支票夹掉在了桌子上,他用手抹了一把脸,勃然大怒,脸涨的通红,身后的两个男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冲了过来。
李兰馨的父亲一摆手那两个人止住了,冷笑着威胁我,“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会为此付出承受不起的代价!”
“李叔叔,茜茜做了什么,你一并和我计较好了,一切不关她的事……!”
一个男人清朗沉着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一扭头,鼠靖轩已经从容不迫的向我走过来。可是我还是看出了,他额前的碎发稍显凌『乱』。领带也微微有些偏移,这都不是他一贯的风格。显然刚才他已经经历过了很大的慌『乱』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