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会将创伤一般的回忆封存,
这段记忆,对于文君来来说,就是最不愿想起的事情,
多年过后,她选择性的遗忘了关于包括肖飒的事情在内的那三年,
其实她也明白,这些事情早已经根深蒂固,只要一个小小的提醒,便会全部浮现在脑海中。
她一直都在逃避,短短的三十年的人生到最后也没有逃过童年的这段记忆。
即使是重生到这样一个完全和自己毫不相关的身体里,她也没有将这段记忆遗忘殆尽。
肖飒的出现,让她不得不对将从前的记忆再一次翻出来。
只是让她意外的是,
在回忆这段故事的时候,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接受。
也许是因为过去了太久,或者是因为人生经历了太多,觉得这一切都不再是人生的挫折。
原本以为,文君来人生已经结束,这一切都会随着泥土的掩盖彻底的成为过去。
可是现在的她却发现,自己永远无法从这段回忆中挣脱出来。
她可以做到的,不过是将他淡忘,或者彻底的接纳自己的过去。
从父亲身边离开的十几年,她其实也知道,父亲寻找过她,她站在那么显眼引人注目的位置,父亲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她依然选择了不予理会,拒绝一切可能和父亲产生联系的事情。
一直到她去世前的一天,王锐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还是她父亲想要和她说上一句话。
只是她依然选择了逃避。
在自己的葬礼上看到了那个多年未见的身影。
与她离家时候父亲相比,已经大不相同。
他的身材微微发福,背影也有些岣嵝,头发间似有白发。
她没有看到他的面容,却隐隐的觉得皱纹悄悄的爬上了他的脸颊。
文君来不知道父亲这些年到底是如何度过,她不闻不问,也不想和他产生任何交集。
在她的眼中,这个曾经她唯一依靠的男人,早已经从她的心里消失。
她知道,只要与那个男人有任何交集,
自己私生子的身份就永远没办法抹灭,她可能永远都没办法摆脱这个身份,但她可以选择逃避。
不去接触,不去想,不去回忆,就是文君来唯一的逃避办法。
她就像是一只鸵鸟。
以为将自己的头埋起来,就不用面对一切的问题。
只是没有想到,在今天这是,从倪倪的口中再听到这三个字。
她的心里还是会产生波动。
而且,她没有想到,肖崇他,竟然也有这样一个弟弟。
也许在肖崇的心里,对他父亲的这个私生子多少也有点抵触。
那么会不会对同样是私生子的自己,也产生抵触呢?
她有些害怕,如果这从身份被肖崇知晓,他又会怎么看自己呢?
丁夏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所有的回忆再她的脑海中翻腾着,她的心里堵得发慌。
她无法告诉任何人,她也不想告诉任何人。
这对她来说就像是画在胸口的一个伤痕,即使已经缝缝补补不再流血,可他永远都有着痕迹留在那里。
门外的两人还在愣愣的相互看着,不知道为什么丁夏情绪会突然一下如此低迷。
倪倪问余杉杉:“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余杉杉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丁夏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实在是叫人摸不着头脑。
余杉杉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丁夏的卧室门口。
抬手轻轻的敲了一下。
“丁夏,你没事儿吧?”
里面的人隔了一会儿才回答了一句“没事儿。”
“是不舒服吗?还是怎么了?”
余杉杉继续问着,里面的人却没有再回答。
对于她这样的情绪转变,余杉杉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