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雪灵的性子我是清楚至极,定是她先出言不逊前来挑衅。也得亏是让你教训了一番,那也好过出了王府被别人教训。找个时间我要将她送出去,好好学一学什么是知书达理,总之这幅性子我是一定要让人给摆正过来的。”
脸。
我说,“若是纠正不过来呢?你若是将她送出去,那她一定是会憎恨你的。她对你有什么样的感情你心里清楚,切不可在逃避了,索性找个时间和她说清楚。听不听得进去就是她的事情了,反正你已经表明了态度。”
李赦倏然笑了,“这你倒是清楚的很了。”
当然是清楚的很啊,毕竟我也喜欢过自己的表哥,想要放手也着实费了一些劲。可明显是我要比这个付雪灵运气好得多,起码我身边还有李赦左右跟着,她连个人都没有了,还不知收敛脾性。
这样一来,便是纯属欠揍了。
李赦依旧是一日去一次那个土大夫的药庐之中拜访,因为我伤了脚便一直在王府里面待着。
趁着李赦又出去的时候,我这才得了空闲掏出那几封书信来。
信使在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滁州知县案’的来龙去脉,将这一件事写的细致入微。
一开始便写道楚江庵年十六及进士,为人忠厚正直。三十三岁初临滁州迁知县,城中发生命案,一涉案大户上白银数千两讨好这位新官大人,未收,楚知县反而大怒,厉声将其人呵斥了出去,遂潜心破案,赢得滁州百姓敬爱。
再到后来的亲自携带着幼子,护着官粮去上京途中,途径苏州稍作停顿。为何停顿,是因为苏州制造赵大人与楚知县为旧友,当年读书之时是同窗,关系颇佳。在苏州停顿那两日也是因为这位旧友极力相劝,说是要十年不见,要好好叙个旧。
再到后来便也知道赵娇娇府上莫名失了火,官粮受损,楚知县为护住粮草葬身于大火之间,其幼子不知所踪。后来大理寺查此案之时,以楚江庵看管粮草不利,知其凡滔天大错,以身殉葬。
滁州的粮草乃是百姓一年的税收,滁州百姓几十万,辛辛苦苦一年下来不知辛苦的耕作就是为了交税,到头来百姓辛辛苦苦交上来的税,在大火之中毁于一旦。莫说是区区一个滁州知县,就算是天王老子也顶不住民怨,大理寺是如何处理解决的这件事情并没有人清楚,那边儿给出的这个答案倒也没什么漏洞。
只是这其中有没有什么腌臜之事作怪,旁人便不得而知了。
我再往下看便是写到了苏州教书先生谢牟了,这谢牟当年和楚江庵、赵娇娇皆是同窗,只是后来名落孙山,回苏州做了一个教书先生倒也富足。
这谢牟便是长欢的爹,长欢娘的夫君。
看到这里我几乎是呼吸一窒,不敢接着往下看了。同窗多年到头来赵娇娇也真的狠得下心杀人灭口,诸如这般,简直是禽兽不如。
谢牟半夜得了楚江庵的血书,闭门不出。直到想好了对策这才只身前往赵府,后来的便也知晓了,因为教书先生谢牟非但不感谢赵大人的知遇之恩,与当年手足之情,忘恩负义偷了赵夫人的金钏子而被生生的乱棍打死。
自己的妻儿也深陷囫囵,艰难度日,近五年无法脱身。
我呼吸都有些不顺畅,拿着信纸的手也在微微发颤。人命啊,活生生的人命啊,到死了都无法翻案。这牵扯到了朝廷官吏,牵扯到了一家老小,两个家庭就如此毁了。
凭什么凶手就可以逍遥法外,独得圣恩,活的逍遥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