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待她说完，卿九影已经抓着地上的碎肉吞咽起来。

天色渐渐亮起，媓姬就在一旁看着他，看着他穿着大红的喜服，吞咽着新婚妻子的尸骨，整个人仿佛失了神般，眼泪混着血肉一口口吞进咽喉，咽下肚肠，直到最后浑身血污，掩面痛哭。

就连森森骸骨，她都替他磨成了齑粉，看着他和血咽下。

看着僵如死尸般的卿九影，媓姬一遍又一遍地耐心教他念着口诀，直到他将婉灵血肉里的妖力凝聚成丹与他的骨血融合。

妖丹凝成时，受不住强大妖力的卿九影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媓姬起身，在他额心一按，将赤冥赐给他的梦封入他脑内，接着在他身边放了一张血书。

推门出去后，她将四面门窗都落下。

紧握着的狐皮又往袖口里藏了藏，媓姬的手终于不可遏制地哆嗦了起来。

“姐姐，我知道你一定也想你的宁郎活下去的，对不对？你看，我让你与他骨血相融，从此他再也不能离开你了，你可……欢喜？”

感觉到冰凉的液体划过脸庞，她想，屋外的日光真是亮啊，亮到能灼伤人眼。

否则，她冰狐天生一颗寒凉心，又怎么会有眼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