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此刻了!他拼上积蓄的全部力气,狠狠扑向阿婉,就像一只饿了许久的病狮扑向一头小羊。
陶歆早早从椅车上下来,此刻仙力已经恢复大半,他见预料的一幕出现,一边拽回阿婉,一边变作阿婉的模样。
火石电光之间,齐王的嘴已咬到一样东西,他狠命的咬下去,期待着血液在口中的绽暴。但鲜甜的滋味并没如期到来,只听咯嘣一声,他仅剩的几颗牙齿被硌掉了。
“王,您怎么了?没事儿吧?”陶歆心里一阵冷笑,扭头无辜的看向齐王。
齐王吐出嘴里硌断的牙齿,最后的一丝力气耗尽,他重新无力的砸倒在床上,眼睛的余光擦过宫女发髻上的黄铜阁楼簪,那上边还清晰可见三颗错落的牙印……
“陶哥哥,你这是做什么?”阿婉回过神来,才看到自己已经恢复隐身,而陶歆却化做她的模样。她不解陶歆这是在做什么,故以神传声问道。
“你不记得他,总该记得易牙吧?我只告诉你一点——易牙以子烹食进奉的国君就是你眼前这位齐桓公。”
陶歆的话不啻一个惊雷炸响在阿婉耳边,她杏眼圆睁好半天才明白过来他话里的含义。她回想刚才老齐王的举动,顿时寒毛炸起、不寒而栗。
“你……你去先给我找些水来……”齐王又攒了些力气,命令陶歆道。
“宫里边已经没喝的了,别说水了,连尿都没有。”陶歆挑剔看着齐王偌大的床铺,拣了个干净些的地方一屁.股坐在上边,连答话也变的冷冷的。
“你……你放肆!怎么……怎么和本王说话呢!”齐王双手无力的锤着床铺道。
“我怎么和你说话的?”陶歆冷笑一声站起身来,他一根手指戳着齐王的胸口,一只手摩挲着头上阁楼簪的牙印道:“方才我险些丧命你口,你还期待我怎么和你说话?吃人还吃上瘾了,你这个魔鬼?!”
不知是齐王没了力气,还是因为被陶歆怼的无言以对,沉默了半晌,他才重新开口:“我方才……方才只是和你开个玩笑……劳驾你,给我些吃的吧?可怜我……我也是个七旬老人啦……”
“没有。”陶歆说着又干脆坐了下来。“别说吃食了,连屎都没有!”
“求……求求你……我错了!姑娘菩萨心肠,大人大量,别和……和我一个糟老头子一般见识。”齐王哆嗦着嘴唇,试图抓住陶歆的手。
陶歆嫌弃的躲开齐王的手,理一理云鬓:“不是我不可怜你,是真没有。你大概不知道吧——你那三个最得宠的臣子:易牙、竖刁、开方和你那几个忤逆子勾结作乱,堵了宫门、筑起高墙,道路不通、宫门堵塞,人不能进来,哪里有什么饮食啊,你就等死吧!”
“呵——呵——”齐王听闻陶歆的话,顿时气得只剩出的气,没了入的气。
阿婉冷眼看着陶歆变作自己的模样,口里说着犀利、刻薄的话语,感觉有种怪异的分裂感,但对于齐王的同情早消散的一干二净。她恍然大悟:原来陶哥哥口里说的“度化”不是报恩,而是讨债;不是温言,而是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