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陶歆的大把撒钱之外,其他方面他和阿婉还是很和老伯投缘的。所以,在老伯的一再挽留下,他们两个就住在了老伯家的后院。
虽然陶歆之前保证,以后老伯会慢慢懂他的,但在之后的一段日子里,他买的掌勺幡和炊火幡的数量却越来越多。
老伯家的店铺有了陶歆给的掌勺幡,这段时间客人来得越来越多,甚至远远超出从前,他每日除了夜里歇息之前能和陶歆、阿婉唠叨几句外,也无暇再更多过问他们的事。
这日早晨,阿婉和陶歆又早早吃了饭出门,一路上把买的多余的炊火幡、掌勺幡一一挂在还没有的门面上。
“陶哥哥,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你说,你都已经知道易牙的死期就是今日了,你昨日怎么还叫我买这么多幡旗?”阿婉推着陶歆慢慢走在街上,看左右无人,不由压低声音问道。
“那有什么不明白的?”陶歆上翻一下眼皮道:“即便易牙死了,不还有无亏吗,所以这幡旗一事并不会很快终结。咱们只有给他们以痛击,狠狠震慑他们,他们才有可能醒悟或悔改。再说了,不过些石头瓦砾,咱们又没损失什么,多买几条幡旗又能如何!”
两人就这么慢声细语的说着话沿着街道一直走到一处深宅的偏僻处,然后身形淡化消失不见。
原来,阿婉打听到:今日公子无亏召见易牙,一则为了府内门客大摆庆功宴席;二来也为询问两幡旗的抽头一事。所以他们想借此机会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惩治易牙之余送他命归酆都。
因为时间尚早,所以阿婉和陶歆隐身进到无亏府上时,宴席还没有开始。在一间封闭的暗室里,易牙正和无亏抱怨着什么。
“好了,你不要说了!昨夜你还说整个京城只剩下十户人家没有买幡旗,今个儿怎么就变卦了?什么刀币变瓦砾,什么损失大半儿,骗鬼呢吧!你也不想想,如今我爹已死,明日发丧之后,本公子就会变成齐国的王,会由着你这般糊弄?你最好想好了你以后的日子,再来同本公子说话!”经过几十日筹谋,无亏已制服了其他几位公子,并在各方面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说起话来越发底气十足。
“是是是,齐王我错了!我鬼迷心窍、不知餍足!您保重龙体,千万息怒!今日夜里,我便把钱给一个不少的送到府上!求您原谅我!”
易牙边扇着自己耳光,边在心里叫苦不迭。他第一次后悔起自己的谄媚献计来:本来,他凭着厨艺就能轻易得到无亏的宠信,但偏生他不安分,又陡生贪意。
他主动联合无亏,说出靠掌勺幡搜刮钱财的办法,本来确实赚的盆满钵满,但谁知变故横生,大半的刀币变作瓦砾碎石,所有敛得钱财全部进献给无亏还不够,他还得自掏腰包、大出血一次,才能重新得到无亏的信任——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无亏听得易牙喊他齐王,又答应把钱财都一分不少的给他送来,这才转怒为喜:“好了,知道你也是一时糊涂,这次就原谅你了!你赶紧下去备菜吧!本公——本王还等着待会儿用佳宴犒赏众功臣呢!”
易牙唯诺的拜谢倒退而出,出了门才长叹一声,拂去额头上急出的汗水。
新王这性子看来还不如老王那般容易伺候啊!他心里一阵苦涩,快步朝厨房方向走去。
“哈哈!陶哥哥原来是打得这般主意,干得漂亮!”易牙离开之后,阿婉才和陶歆显形,她拍着手赞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