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此刻,舒老和细丫再出现了什么意外,那就意味着:宦璃已经出手,通过某种未知的渠道先一步和暗铃门取得了联系。
舒老和细丫作为南俱卢的叛徒固然死不足惜,但倘若他们又在死前泄露了更多的信息给宦璃,那么白裔和陶昕这么些年来的蛰伏退让就很可能全部前功尽弃了。
这些担忧充斥着白裔的头脑,就像泡发的豆子越涨越大。眼看着他再承受不了这种几何倍增长的不安和压力,舒老的房间近在眼前了。
再说毒念央一直紧跟在白裔的身后,因为开小差猜测白裔预见这一切的准确性,没留神竟撞在了突然止步的白裔身上。
“喂,你干嘛?停下之前也不打声招呼!”她揉着鼻子抱怨一句,而后又止不住内心的好奇问道:“这不是到舒老的房间了?你怎么不走了?”
白裔充耳不闻她的问话和责备,只静静地思考着一个问题:如果自己所料不差,又该怎么办?伙同楼谴一道向仙界开战,还是再来一次金蝉脱壳避开他们的锋芒?
一刹那,他的眼瞳里闪过千军万马厮杀肉搏的场景;又一刹那,他的眸底又涌起变换翻滚的乌云……
不能硬碰。一个宦璃固然不足为惧,但乙诀呢?如来呢?一直居于幕后的玉帝呢?任他和陶昕有通天的本领,也禁不住车轮战的打熬,更何况仙界亦有和他们势均力敌、不差上下者……
所以,还是必须得在计谋和脑力上下功夫啊!
想明白了这点,白裔从容推门进到舒老的房间。
房间里一片漆黑。白裔随手在指尖逼出五团淡蓝色的火焰。凭着这跃动的光,他很块查明了里边的情形。
和他想的一样,房间的窗敞开着,舒老俯身趴在桌上,刺剌剌的露着他背心处一个对穿的、拳头大小的窟窿。
“天啊!”随后进来的毒念央猛然见到这么血腥的一幕,忍不住抽了一口凉气。“他是被什么法器所伤,竟然落得如此惨状?”
“修罗鸽——暗铃门的死对头!”不知何时赶来的楼谴手里捏着一根黑色的尾羽突然发声,把一旁的毒念央吓了一跳。“魔尊,您怎么来了?”
“两边下注?!坐收渔利?!这宦璃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接受了既定现实的白裔很快调整好了情绪,他抚掌笑过之后扭头看向意料之中的楼谴道:“也许你不屑,或许你不齿,但不可否认的是你确实遇到了一个下作、难缠的敌手……接下来这场你死我亡的较量,你又打算如何取胜?”
“肃清内贼,借力打力。”楼谴背影挡住一片光芒,但说出口的话却字字铿锵。
“啧啧——”才赶来的陶昕想起早些时候阿婉为救楼谴而奋不顾身的场景,便觉吃味至极,他忍不住抱臂嘲笑道:“肃清内贼本是你应尽之举,又什么值得骄傲大声的?至于借力打力就更怂了,堂堂一个魔尊,难道还要仰仗我和白裔出手吗?”
楼谴猛然转身,他看一眼陶昕身旁静立无声的阿婉,而后才冷声回呛陶昕道:“你想太多了——和宦璃那种小人对战,凭的就是心狠、手辣、不要脸——就你们仨儿的脑子和心地,我还担心你们拖我后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