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片昏暗。
叶浅枕着脖子,睁着大眼,静静躺在木床上,脑中不断回想着他今日对自己说的话。
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要一生照顾她,将她当做掌心宝放在手上小心呵护。即便是萧柄也没有,爷爷就更不必说了,自己从小便是被他放养长大。
他说的这些话到底是何意,真心还是假意,她分不清。自己也质疑着他的话的同时,心却有一处正在慢慢的塌陷,她竟有些愿意去相信那是真的。
躺在地上的祁玄渊侧过头,一瞬不瞬的盯着床上的女子,清冷的月光洒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冷硬的侧脸。
一人望着黑漆漆的屋顶,一人盯着木床。
圆月渐渐下沉,只剩点点星光孤独闪耀。
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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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朗气清,柔风和煦。
祁玄渊慵懒靠在门边,捏着鼻子喝着一大碗鱼肉汤。
为了他伤口早日痊愈,叶浅天天给他炖草药鱼汤,已经连连喝了三日,现在是闻着这味儿就想吐。
小屋不远处,燃着一堆篝火,灰青色烟雾缭绕。
叶浅蹲坐在火堆旁烤着那只山鸡,烤肉香溢满鼻尖,她深深的嗅了嗅,腔内产生大量的唾液。
忍不住伸手撕了一小块尝味道,烤肉烫的手拿都拿不稳,她一把扔进嘴里,囫囵吞枣的就咽了下去。
她咂了咂舌,“没尝出味道,再来一次。”
忽地,余光瞥见一物漂浮在水面上,她放下烤鸡,站起身来仔细往河边望了望。
“人?”她拿着一根绳子快步走近河边,将绳子用力一甩,长绳缠住那人的腰部,将人拉了上来。
她低头拨开那人的头发,顿时双目圆睁,满脸不可置信,转头冲小屋男子喊道,“祁玄渊!你过来一下!”
祁玄渊像得到解放似的,欣喜的放下手中的鱼汤冲她跑过去。难道她善心大发,要给他吃肉了?
走近了才发现河边还躺着一老妇人的尸体。
“你看看,这是不是山庄里那位婆婆?”她求证般的抬头看向他。
祁玄渊仅仅瞥了一眼,面色瞬间沉下来,表情凝重,伸手摸向那老妇人的耳后,没有面具粘贴痕迹。
他深深拧着眉,良久,哑声开口,“是,是她。”
叶浅低头仔细检查着她的身体,“看这伤口是一剑穿心,分毫不差,可见杀她之人剑法熟练。并且是正面刺入,她也没有躲避的迹象,是认识的人?”
“这老婆婆平时莫非还得罪了什么人?”她无端揣测着。
“不。”祁玄渊沉思片刻,摇摇头,看向她,“你可知那日我为何会跳崖?”
“不知道,那日闻到你身上一股酒味,猜测你应该是喝醉了。”
“我是喝了酒,不过仔细想来,那日的酒又有些不同。”平日千杯不醉的他,竟只喝了一口便有些神志不清,视线模糊。
他继续说着,“或许是那酒的缘故,我见一人穿着与你一样的衣裳飞快跑向后山,迷迷糊糊地我竟觉得那人就是你,便想也不想的追了上去。”
“但现在仔细想来却有诸多疑点,那人的身形与身高与你皆有些差别,若是清醒的情况下我还是认的出来,偏巧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