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
郭莽,章严泰不约而同,面生忧色。
从博阳郡的地势来看,长邙山,黄泥岭,像长龙猛虎,一前一后盘踞在博阳郡边界,保护景良城安稳。
然而,从建州,容州赶来的郡兵,究竟是什么货色?
郭莽,章严泰了如指掌。
北疆时,若穆恒统帅穆家军没有战死,全军安然回到建州。
郭莽,章严泰乐意率领作战经验丰富,战力强大的穆家军,前往长邙山,黄泥岭,借两地崎岖地势抗秦。
今两州郡兵似瓦狗土鸡,欠缺作战经验,带他们赶往长邙山,黄泥岭布防,抵抗所向披靡的秦军。
此去,自寻死路。
两地防线全面溃败,林间律指挥秦军兵临景良城外,穆恒焉能饶恕他们。
穆家军善战悍将葬身北疆,大厅集结的几名将军,也仅他们具有作战经验,其他将军皆烂泥扶不上墙。
抗秦?
护疆?
几名郡兵将领不堪大任,最终还得靠他们率军挺进两地。
迎战秦军,扞卫国土。
沉默!
堂内出奇的沉默!
安静的像冬季塞北的荒野,除了风声没有半点声息。
良久,郭莽眼角余光瞟过堂内的袍泽,发觉众将垂首沉默,岿然不动。
高台处,穆恒挺身而立,面孔冷的像冰雕,让人害怕。
咳咳!
郭莽轻咳两声,跨步出列抱拳说:“大帅,建州危机之际,末将愿意领军赶往长邙山,沿山势布防抗秦,为大帅分担忧愁。不过秦军善战,气势正盛,郡兵平常缺乏训练,罕有作战经验,战秦军似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末将请求率七万郡兵,估计勉强能拖延林间律的步伐,否则,末将不敢前往。”
郭莽提前道出危机,即使将来铩羽而归,穆恒也不好惩罚他。
何况郡兵,秦军数量旗鼓相当时,郡兵没可能战胜秦军。
“好!”
穆恒冷酷的面容稍稍缓和,爽快的答应。
这时,章严泰不再静观其变,他慌忙出列抱拳说:“大帅,末将愿领兵前往黄泥岭。”
穆恒眸光似寒刀利刃,多次从章严泰身上扫过。
其意不言而喻!
郭莽请命,率军出击,章严泰再装傻充愣,岿然不动,恐引起穆恒不满。
其实,章严泰比郭莽更悲观。
在穆家军精锐没赶来前,章严泰拒绝率军作战的。
一来郡兵自寻死路,二来战败影响军心。
怎奈林间律率军步步紧逼,急行军杀向博阳郡,再坐视不理,景良城恐遭秦军包围。
今郭莽率先请缨,领兵前往长邙山一带布防,所处位置在黄泥岭东部,林间律率军西进,郭莽首当其冲。
假若林间律指挥秦军轻松穿越长邙山峡谷,重创郭莽统领的郡兵,秦军抵达黄泥岭时,多半已是疲惫之师。
届时,他再领军出其不意的伏击,不光面临的压力锐减,还有机全歼林间律所部。
黄泥岭的郡兵,像铜墙铁壁竖在景良城东方,保护建州州府安然,维护穆家在建州的统治。
“好!”
章严泰愿率军前往黄泥岭,两路郡兵在两地布防,在西进的秦军前形成两道屏障,穆恒闻之暗松口气。
此时,他最怕自己麾下将军不少,善战者寥寥无几,没有独当一面的强将。
博阳郡告急,建州危矣,没有将领帮他分担。
今郭莽,章严泰自发请命,领军出征,缓解了穆恒的焦虑。
穆恒清了清嗓子,斗志昂扬的点将:“郭莽,你率七万郡兵前往长邙山,尽快在长蛇谷两线布防,本帅知会盘踞在的山匪,助你抵抗秦军。章严泰,你率领万名郡兵,先赶往黄泥岭设防,韩将军率领的川州郡兵赶来时,本帅令其协助你布防!
此战,郭将军,张将军,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你们必须坚持月余,给兄长赢得时间!”
建州内,尽是些没有经验的郡兵,抗秦,护疆,几乎没有半点胜算。
此战,穆恒曾与穆翼商议过,穆翼回容州,集结布防在南疆提防南晋的穆家军,与此,派使者携重金前往南晋,向南晋借善战精锐,助穆家渡过难关。
目前,南疆的穆家军正在火速北上,使者也抵达南晋,正与南晋君王谈判。
此举穆家付出惨重的代价,但能集结穆家军,能借到南晋的精锐,彼此众志成城抵抗秦军,保住穆家控制的三州,不管付出多少代价,也是值得的。
是故,穆恒坐镇建州,仅需拖延秦军,把林间律,阮星河限制在景良城东部。
将来,穆家军,南晋劲卒赶来,兴许有机会收复瀚海郡,长流郡,博阳郡,保证建州仍在穆家控制中。
“喏!”
郭莽,章严泰得令,选拔将领后,即刻赶往军营调兵遣将,马不停蹄前往长邙山,黄泥岭。
时不我待!
兵贵神速!
多耽搁半日,林间律可能多行军数十里地,也可能攻陷一城。
任由林间律率军侵犯建州,攻陷城池,收买人心,建州处境必将越发岌岌可危。
郭莽,章严泰集结郡兵,火速行军。
景良城城楼。
穆恒带人送郭莽,章严泰率军离去。
空荡荡城楼内,穆恒神色冷峻,向偏将叮咛:“传本帅将领,告知城内的穆家军,日夜守城,轮流布防,另外加紧对进城的人盘查,但凡发现秦地口音,举止异常的人,宁可错杀,绝不饶恕。”
景良城乃建州州府,城内储藏大量军需物资,林间律诡计多端,从来绝非善类,穆恒害怕林间律安排奇兵,悄无声息混进城内大肆作乱。
“喏!”
偏将得令。
穆恒折身向城内走去,继续说:“派人暗中监视城内的世家,时刻提防他们与秦军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