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了这一切之后,那些人又趁着夜色,驾着马车离开了。
等到他们离开之后,男人从躲藏的灌木丛中出来,跌跌撞撞的来到了之前的那个大坑处,借着微弱的月光盯着那明显是新土的痕迹,唇瓣微颤。
好半晌之后,才拿过一旁的树枝,开始刨了起来。
他的速度很快,但是无奈,以树枝作为工具刨土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即使是他用尽全力,好半天也只刨出来了一个小坑。
男人激动地扔掉了手里的树枝,然后开始用手刨了起来,一下,两下,三下......
很快,他的一双手就变得血迹斑斑,指甲翻了好几个,鲜血混着泥土,让那颜色变得更是鲜艳了好几分。
但是男人就像是感觉不到一般,机械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好半晌,他才刨出了一个麻袋的一角。
这就像是一个鼓励的信号一样,让男人下手的动作更快,不一会儿,他就刨出了一个大坑。
坑里还附着着些许泥土的麻袋正安静地躺着。
男人跳下了坑,一个麻袋一个麻袋的解开。
里面装着的果然是人。
当他解到第五个麻袋的时候,一张他极为熟悉的脸露了出来,那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容颜,那微睁的双眼,那跟男人极为相似的五官,无一不在表面,这就是他那个失踪了的大女儿。
但是此时,往常温婉可人的大女儿早就变成了一具没有声息的尸体,冰冷刺骨。
男人默了一瞬,继而忽然抱着姑娘的尸体毫无征兆的放声大哭了起来。
在他发现被灭门的时候他没有哭,在他想尽一切办法,受了无数磨难的时候他也没有哭,但是现在,在他发现自己的女儿的尸体的时候,他终于还是没有绷住,那紧绷着的神经最终还是崩溃了。
他哭声哀凄,在这乱葬岗中就像是孤魂野鬼的哀嚎,渗人却又绝望。
他抱着女儿的尸身哭了好久好久,一直哭到声音沙哑,泪水流尽,只剩下干嚎。
最后的最后,他终于收住了哭声,将女儿的尸体仔细地检查了一番,在她的胸口找到了致命的伤痕。
他没有说什么,替女儿整理好了遗容,重新扎上了麻袋,然后一点一点的又把泥土全部填了回去。
等到做完了这一切之后,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男人在这里注视了良久,眼神也从悲伤绝望渐渐变成了滔天恨意,最后又慢慢的全部归于了平静。
男人对着这里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背影单薄又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