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太过分了……”

老太太本想作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怨毒模样。

但是，当柔嫩的牙龈，碰撞在一起时。

她才忽得想起，嘴里已经没有了牙齿。

压抑着滔天的怒火，她倏地竖起一根枯黄的手指，颤巍巍地指着眼前的顾叶，端出一个身为长辈该有的姿态，气息极其不顺畅地指责出声。

这死崽子！屁大一点！

胆子倒是不小。

相同的台词说了两三遍。

这死崽子都倔着不上钩。

现在不仅凶残地殴打了她一顿，竟然还妄想让她蹬车送她回家。

简直不要太过分！

“呦呵！怎么跟姑奶奶我说话呢？”

老太太的怒气刚往外泄露一点儿。

下一瞬，顾叶就贱兮兮地抬了抬自行车的前轱辘。

潜在意思，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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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淡的月色下。

寂静的街道上。

一辆天蓝色的自行车晃晃悠悠地往前方驶去。

前座上坐着一位伛偻着身躯，费力蹬脚踏的年迈老太太。

后座上，则有一位鼓着腮帮子啃肉包子的小姑娘侧坐着。

一幢破旧的楼房渐渐步入眼帘。

喘气的老太太按照顾叶的指示，在这栋七层楼高的门洞前停下，“小，小姑娘，到了。”

顾叶闻言，脚尖一点，优雅落地。

把最后一口包子吞下之后，她拽起老太太粗糙的双手。

一脸感激流涕地说道：“今晚我能够安全到家，真是多亏了婆婆的亲自护送，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婆婆，要不然去楼上坐坐？也好让小辈给你沏杯茶尝尝。”

老太太干巴巴地瞟了顾叶一眼，被对方攥在手心里的手掌，不动声色地瑟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