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栀并未作答,低头坐在原地,表情却有了松动。她一出生便被送到这里来,从未见过自己亲爹,小时候还会缠着娘亲和旁人问,为何要来这里,得到的回答都是她身体不好,到这里来修养,等到大些,懂事了,也就不再没完没了的追着问。有些事情一旦拖的时间久了,也就没了要弄明白的必要。
徐母见她低头不语,叹口气,“你这几日便好好待在府里,别净想着跑出去。都是要做夫人的人了,总该有点规矩。”
清栀抬起头来,眼眶发红,像是困兽在做最后的挣扎,“娘,我不想嫁。”
徐母拉过她的手,轻拍,“姑娘长大了哪有不嫁人的道理,那不成你想做个老姑娘?”
清栀摇头,不语。
接着,便听见徐母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有些事它在刚开始事就是错的,你绝不可再继续下去。”
清栀红着眼,鼓了半天气才开口,“爱一个人有错吗?”
“没错,”徐母看着她,冷静至极,“可你的爱会让他痛不欲生,会让他背叛自己的信仰,会让他被众人唾弃,会让他背着罪名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只能浑浑噩噩的度过一生。你敢说这叫爱吗?这不是爱,栀儿,爱是为了对方能舍弃自己的一切,在所不惜。”
清栀呆呆地看着她,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砸。
“娘知道你对孙家少爷没什么感觉,可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能什么事情都依着自己的性子来。这门亲事于你,于咱们徐府都是有好处的。况且孙家少爷一表人才,虽说性子着实软弱了些,但是日后你们夫妻倒也好相处。自己好好想想吧,若是你真的爱他,就该放手了。”
徐母将桌子上的喜服拿起来,放在她手里,深深地看她一眼,转身走出去。
竹儿送走了徐母,赶忙进来看她,一推门就瞧见清栀跪在地上,手里捧着喜服泣不成声。
“小姐……”
清栀连连摇头,让她哭吧,用最悲伤的泪水送走她最爱的人,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想他了。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