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再次被他揪起,满口的血迹被他又一巴掌甩出,潵溅到洁白的墙壁。
好痛!真的好痛!头脑中再无其他想法,只有锐利的痛楚传到大脑深处。
可是,这样的痛苦还在持续……
耳鸣声中,眼前的景象从天花板上刺眼的吊灯到地板上桌角挡住灯光透射的小片阴影,再次被打翻在地,再次被人揪起……
下巴、嘴角、脸颊、耳畔、眼角被他连扇数十、近百个巴掌,肿得嘴巴讲不出话,眼睛看不清人……
疼痛没有停止,施暴者也没有停止的打算,头发被扯掉几缕缠在脖子上,不时勒紧又放松……
求饶,本能地求饶。
这还不够。
他只暂时停下,因大动干戈而气息不稳地低声要求重复,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求求你,程星宇,求你不要再——”夏天竭力把呜咽压下,泪眼婆娑中对上他的视线,颤抖着把话说清,可只说两句,忽又被他高高抡起胳膊,重重打下!
未说完的话变成惊吓痛哭。眼泪与血迹混为一块,将本就不少的血红晕染、放大。
“你不配叫我名字!”他恨得咬牙切齿。
夏天无暇思索为何他忽然间变了一个人,也不明白怎么他的名字就变得高贵了,眼下除了痛哭,只有求饶。什么傲骨、什么不屈、什么倔强都荡然无存。身体的本能、心里的本能就是害怕、就是求生、就是趋利避害!
如果求饶能让自己活下去,能让自己少遭毒打,那就求饶啊,反抗在强者面前只不过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求求你,你放了我吧,我以后再不骗你了,求求你,求求你了……”求饶声因人趴在地上面朝地板说而有些闷闷的。
头发再度被揪起,上半身随着攀上他的腿,胳膊缠上他的腰,仰视着他灯光照射下阴影中的面容,冷硬如铁。喃喃地求饶被噎在喉咙,再不出声。
“想死还是想活?”他的双手摩挲着她额前的头发,温柔地凝视,仿佛在问她喝水还是喝饮料。
“活……”喉咙间蹦出一字,遂又收紧。
“啊?什么?”他又皱起眉头,不悦之色渐显。
“活、想活,想活……”夏天连声重复,双手下意识地握住他的,好像这样他就不会再因听不清而扇自己耳光了。
他抽出被握的手,吓得她连忙躲远。
他没有追过来薅她的头发,而是把她整个人抱起来,放到沙发上。
这个过程中,她的身体抖成筛子,紧缩一团,不敢有任何动静。
“老高,送几瓶安眠药上来,”他拨通了司机的电话吩咐,“再送点药膏……跌打止痛的。”
然后他又把门打开,捣鼓门锁密码。
夏天窝在沙发敢怒不敢言。
药很快送到,他倒杯水,把安眠药递过来两粒,“吃了。”
迟疑着从他掌中取一粒,拿起水杯,听见他温柔劝诫,“乖,吃了药好好睡一觉。嗯?”说着又把手中剩下的一粒递过来。
“吃一粒就够了。”夏天小声解释。
他拧起眉头,“听话。”
“程……“刚要叫他的名字猛然想起曾因此被打,生生给咽下去,改口道,“我不是不听话,我——”
“嘘——”他打断,伸手掰开她的嘴,将两粒安眠药一一送入她口中,将嘴巴合上,“咽下去。”
夏天喝口水送药入肚,他还不放心,又吩咐张开嘴巴,检查一番才作罢。
药效上来得很快,夏天眼皮越来越沉,他轻手轻脚地把药膏涂到红肿的脸颊,又一把抱起她去洗澡。
水流声中,夏天合上了眼。
再次睁眼时,已是白天。昨晚放在床头的手机不见踪影,瞅一眼窗外太阳的位置,应该是中午时分。
起身到客厅转一圈,一切物品又摆放整齐了。地面干净如初。墙壁上的血迹亦被擦除。
玄关处的墙壁上贴了张便利贴,是他的留言: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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