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之宽在床边看了一会儿，才关了夜灯，躺在了床的另一侧，揽住一旁她温热柔软的躯体入睡。

++++++

第二天吃晚饭的时候，甘茹还是知道了陆家宴会上的事情。

“那个人叫吴青，是吴家家族培养的保镖，已经跟了吴三爷十几年，口音和长相都对得上万剑玲的描述。”

“嗯，我知道了。”

“如果要进一步证实他的身份，就需要去调查吴青这些年来的出行轨迹，以及万剑玲母女生活的地方有没有留下他出现过的证据了。”这些证据虽然经年之后不大好收集，但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大家族里总要培养一些人来处理一些台面之下的事情，余水就是专门做侦查这些的。

“余水他最近就回北城了，如果需要，我可以安排他开始调查了，这样可以吗？”

余之宽说完了一长串，却没等来甘茹一丁点回复，心下觉得奇怪。

他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甘茹，发现她正陷入了沉思。

甘茹将他的话听进了耳朵里，心里乱糟糟的。

吴三爷身边跟随了多年的亲信吴青，原来就是这些年来一直监视着万剑玲母女生活的人，吴家参与了当年孔昌志找替罪羊入狱的事情，并且，还一直帮着遮掩了这么多年。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吴家人当年去过那个私立福利院，可只从目前吴三爷身边的这两个人来看，他大概率也并不能从这件事上抽身。

世家圈子里的人多多少少都不大干净，可能牵扯上人命，甘茹还是有些唏嘘，她一直以来的愿望其实并没有伟大遥远——她只是希望恶有恶报，而那些想她一样的幸存者，能不担惊受怕、安然无恙地过完这一生。

可吴家也是在北城盘踞多年的老牌三大家族之一，仅凭借她和章田两人的力量，真的能够扳倒他们吗？

甘茹回答不来，也清楚地知道这不大可能。

她本可以以亲历者的身份告诉余之宽更多的细节，可一旦开口，也就意味着她默认了自己不是原身的事实，借尸还魂这种灵异事件真的发生了，他又会怎么看她呢？

会把她送到精神病院，还是当做不干净的东西请道士做法收了呢？

可无论是哪一种结果，她都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

她承认她很自私，太过于惜命，于是强装镇定，非要一个谎言说到底。

余之宽并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么，也没有逼她开口的打算。

他一开始就感觉得到甘茹在这件事上所表现出来的格外关注，也清晰地觉察到她身上的种种维和之处，可他也清楚她的性子，相信她最终会给他一个交代。

他懂她的不安，也等得起她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