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你们几个素日里都是锯了嘴的葫芦,什么事也不跟我说,我又能听谁说?他们三人是大阿哥的师傅,难道是因为大阿哥?”
明玉笑道:“正是。皇后崩逝,万岁爷因大阿哥照常当差,祭祀之时,毫无哀痛之情,斥责大阿哥于孝道礼仪,未克尽处甚多。当日虽未罚大阿哥,想师傅谙达都罚得如此重,大阿哥岂能幸免?三阿哥犯了什么错,奴婢倒没听说。”
罚了和亲王三年食俸?怪不得几次见和亲王都是无精打彩的。乾隆素日里最疼他,此时重罚,自然心里难受了。
捧着近日为向乾隆赔罪,赶制的一双靴子,大着胆子去养心殿见乾隆。
乾隆摸着靴子,夸赞了两句,我劝他试试,看合不合脚,乾隆摇了摇头:“不年不节,送朕靴子何意?你不说清楚了,朕不穿。”
我跪到乾隆膝旁:“臣妾是向皇上赔罪来了,前些日子是臣妾行事不妥,惹皇上烦心,臣妾罪大恶极,任凭皇上发落。”
乾隆撇了撇嘴:“朕能如何发落你?朕若赐你死罪,岂不是可惜了那颗千家人参,及许给太医的金箔珠宝。有话就说吧,这里离永寿宫近,你那里哭叫,朕这里可清晰得很。”
我拉住乾隆的手:“皇上连臣妾都不忍责罚,岂忍心责罚幼子?大阿哥、三阿哥即便有错,罚些银子,打骂两句也就是了,圈禁有些过重了。”
乾隆冷笑道:“幼子?大阿哥,年已二十一岁,父母同幸山东,惟父一人回銮至京,稍具人心之子,当如何哀痛,大阿哥却全不介意,照常当差。朕早已洞悉他的心思,他以为母后崩逝,朕再无嫡子,弟兄中数他居长,储君之位已唾手可得。朕当日只责他昏庸,并未责其不孝,怕他担待不起,全其生路。三阿哥年已十四岁,全无知识,母丧期间,与宫婢私闹,全无大体,伊于人子之道毫不能尽。此等不孝之子,朕不诛杀他们,已算仁义至尽。”
乾隆越说越气:“纯贵妃去求你,你就应请?也不想想她平日是怎么待你的?你这个性子,朕都怕朕百年之后,你连立锥之地都没有。”
我笑道:“皇上放心,臣妾定活不过皇上,有生之年,有皇上庇护,臣妾无妨。”原本一句玩笑话,乾隆立即就翻脸了,拂袖而起,将我赶出养心殿。
回到永寿宫我也没弄明白,乾隆因何事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