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丈远,也不见小皮。
小皮,小皮你到底去那里了?
这里明明没有人来的,难道虚弱的小皮会自己跑出去了?后边的路被水堵满了,前方自己才踏出来的路,小皮又能去哪儿呢?况且,他此刻那么的虚弱,断然是自己走不了的,难道这里还有人?
若菲突然想到这里除了小皮和自己外,还会有第三个人?禁不住后背一阵发凉?难道自己的一行一动都是在别人的监视中进行的吗?可这里明明是没有第二条路啊?小皮,小皮你在哪儿呢?
若菲见找不到小皮,只好含着眼泪从洞开的石门走了出去,出去一看自己竟然挂在一个悬崖的半山腰,下面是一望无际的云海,上面是陡峭的悬崖。
脚下大约十米的地方,从石壁的小洞中正哗哗的流着水,水蔓延而下,一直汇入大约三十米处一探出的巨大陡涯之中,巨大的陡崖两侧长着两棵巨大的松树,那松树,枝繁叶茂,巨大非凡,怕是有
五六个人的双臂接起来才能搂抱过来。
云海半山腰,若菲探出小小的身体,她又是激动又是恐惧,激动的是自己终于逃出了那憋闷的小径,恐惧的是小皮的失踪,还有眼下这恶劣的环境。
现在,怀国正处于冬季,但这陡峭的悬崖处却丝毫看不到冬季的影子,到处是郁郁葱葱的一片,好似春天来临一般。
若菲随手在开启的石门外,采摘了几颗酸枣,含在了嘴里,酸酸的都快把她的牙齿给酸掉了,这枣子当然比不得怀国王庭的奇珍异果,但却可以裹腹,为了生存若菲还是吃了下去。
若菲吞了大约有十来枚酸枣,感觉竟然有了饱腹感,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适,若菲真没有想到这酸酸的不起眼的酸枣子,竟然也能让自己填饱了肚子。
要是小皮在就好了,他也可以吃几枚酸枣,说不定对他的身体还有好处呢?
若菲一边想着,一边又摘了几枚酸枣子,揣到了怀里,她想如果找到小皮好就送一些枣子给小皮吃。
突然,若菲好似又想起了什么,又飞跑着回了刚才安置小皮的地方,她想说不定小皮自己又回来了呢?
可是,若菲再次来到安置小皮的地方,却还是没有小皮的影子,有的只是自己的一方丝帕,若菲记得安置小皮的时候把这丝帕铺到了小皮的头下,为什么刚才自己寻得时候,却并没有见丝帕呢?
这一连串疑问,证实了一个问题,这小径内必定存在了另外一个人,也许是他藏起了小皮?
可是这存在的第三人,要奄奄一息的小皮又有什么用呢?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到是白面狐首?
不会是白面狐首的,小皮曾推测他一定不再迷宫内,难道他会在这小径之中?如果是白面狐首凭他的身手他会这样颇费周折的耍弄自己?不会的,那到底会是谁呢?他有着怎样的目的呢?
若菲又步出了石门,站在探出的巨石头之上,费力的拉扯着那吊在悬崖壁上的藤蔓,她想把藤蔓扯下来,然后编织到一起,藤条上的小荆棘不时把若菲的手都刺伤了,那白嫩细腻的玉手上一道道的
伤口,让人心疼。
若菲没有感到一丝的疼痛,有的却是惊喜,幸亏自己当年和阿米嬷嬷学过缠璎珞,要不然这藤条都不会弄。大约编织了有四十丈长的样子,若菲把藤条的一端拴在小径石门上,又牢牢的打了好几个
死结,直到足够结实了,若菲才把藤条一寸寸的放下。
若菲想,顺着这藤条就可以下去了,说不定那水源之处、两个松树之间会有人的?
若菲把编制好的藤蔓一寸寸放下,用手扯了扯,觉得还算牢靠,双手紧抓住藤蔓,脚尖抵着悬崖的峭壁,慢慢的滑了下去。
悬崖石壁的缝隙间,接连不断生着一簇簇紫色的小花,那花艳丽的很,若菲禁不住把鼻尖轻轻的抵了上去,一股股淡淡的馨香沁入心脾,在若菲的眼里,此时这顽强的不起眼的小花,更胜过王庭御
花园里的奇花异草。不过若菲觉得这紫色的小花好生的眼熟,好似在那里见过一般,但就是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三十丈很快就滑了下来,若菲*一着地,抬眼看看自己从那么高的地方下来,禁不住都有点后怕,若不是这紫色的小花,恐怕自己得像蜗牛一般的才能滑下来,若菲禁不住摘了一朵,随手插到了髻上
。
若菲着落的地方正是两棵巨松之间,虽然它们的树干隔着一段距离,但它们的根系却牢牢的盘根错节的纠缠在一起,枝蔓虽然连接,但却在若菲下落的上空位置,正好空出了一个很大的空,让人好
生称奇,看来这里不光是若菲从上面下过,一定还有人也下来过。
若菲听着那哗哗的流水声,顺着那交错的根系往前走着,前面竟然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山洞,山洞的入口处的左手有一个巨大的无底洞,原来泉水就从上面一直汇入了那个无底洞。
若菲小心翼翼的进了山洞,只见山洞竟然被修葺的富丽堂皇,此时的若菲到觉得这里不该叫山洞反而称呼为山地宫殿更贴切些,可令人奇怪的是,里面竟然一个人也没有,人都到那里去了呢?
看着那一个个精雕细琢的小石凳,仿佛这里住着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很多人。特别是一高大的方石几之上,竟然还被人熏着檀香,那淡淡的幽香竟然和悬崖峭壁上的紫色小花如出一辙的香味,闻
过后,让人的四肢百骸都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若菲继续往前走着,石洞深处好生的奇怪,竟然被隔成了若干个小房子,若菲胆颤心惊起来,她怕再遇到和互市一样的可怕东西,所以她并没有进入那小屋子,而是顺着两侧小屋子中间的甬道一直
走了下去。
突然,眼前的一切令若菲几乎呆了,在离若菲十几米的地方,一个酷似小皮的小男孩正在那里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若菲见状马上飞奔了过去。
若菲内心的痛无法名状,眼睛哀怨的看着小皮渐渐离去的背影,收回的眼神再次转向那老者,不仅怒了起来。
“白面狐首,你到底要怎样?”
若菲知道白面狐首会易容。那次在互市,白面狐首也是这般扮的一位白须老者,丝毫都让人辨不出真假来,不知他这次又要玩什么花招,好在小皮已完好无损的在眼前,虽然不和自己相认,总好过
人鬼殊途吧!
“姑娘,你是说的老夫吗?”老者竟然顺势坐在了那雕琢精美的的石凳之上了,一双眼睛慈祥的注视着若菲。
“白面狐首,你就不要装了?本姑娘知道你晓得我的身份,但也请你知趣些,要不本姑娘可对你不客气了?”若菲杏眼圆瞪,双手叉腰,气愤的发泄着内心的不满。
“姑娘说的什么,老夫着实不懂?老夫想姑娘可能是认错人了,我和我这瞎眼小孙子在这石洞已经住了有十年之久了,不瞒姑娘说,姑娘还是第一个来我这洞府造访的客人。”老者依旧不紧不慢,
温声细语。
“你的小孙子?他分明就是我的弟弟小皮,怎么会是你的孙子呢?”
“姑娘,世间万物复杂多样,有雷同的当然也不能称奇,何况是人呢?姑娘说老夫说的对不对?”
老者的话令若菲无可辩解,人家不承认她又有什么办法,况且小皮自己也不承认,她就更没有办法了,若菲的心里七上八下,怎么才能知道那男孩到底是不是小皮呢?还有这老者究竟是不是白面狐
首呢?他不是白面狐首他又是谁呢?
“老爷爷,我倩林春和弟弟被仇家追杀,落难于此,不想和弟弟走失,倩林春误把令孙认成舍弟了,心里惭愧的紧,还请老爷爷原谅!”若菲说完,深深的一万福,心想,好言沟通总胜过怒气怨人
吧!
“不打紧,不打紧,姑娘客气了!”老者微微一笑,还是那般从容不迫。
“谢谢老爷爷,倩林春身上有伤不能远行,能否在贵府打搅数日。”若菲以身上有伤,想赖着不走,看看这老者葫芦里究竟能卖出何药来,最关键的是可以探一下他究竟是不是小皮。
“好,好,只要姑娘不嫌弃此处简陋,老夫感到很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