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下!大军原地结阵,不得前进。此外,莫慌,不要乱,快!结阵。”
曹仁没有多说,多年带兵的经验,甚至是第六感,让曹仁觉得前方有猫腻,虽然说不清楚是什么。
就是一种直觉。
诡异!
曹仁的军令一下,众人皆回头望向曹仁,尤其是曹操麾下骁将,如夏侯惇、曹洪等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不走了?
太阳离下山,还有一段时间呢。
按现在行军的速度,再走三个时辰,都能走出二三里路,曹仁该不会是在下邳被吓傻了?
怯战了?
曹操同样黑着脸,但曹操这人多疑,从不会轻下定论,催马来到曹仁跟前,问道:
“子孝,怎么了?可有异常?”
曹仁一听,看见曹操的神色已是不悦,语气都比平常冷漠了些,可曹仁向来都是与曹操推心置腹,开门见山,说道:
“孟德,不对劲儿。孟德,妙才每次都会以一炷香的时间,派人回来通报前方情况。如今一炷香已到,却不见传令兵。此外,一路走来,太奇怪了,显得这儿太安静了。”
“孟德,末将觉得我军想去彭城,征讨陶谦,并无问题,但绝不能再急行军了,当稳扎稳打,最好是在此扎营,先让将士们吃饱歇足,再继续朝前走,亦为时不迟。”
曹仁说完,想了想,总算是发现到底有什么不对路了。
安静。
静得可怕,落针可闻。
可这儿,明明是山林茂密,怎么可能会安静呢?少说也得有山鸡、野猪、飞鸟出没,莫非有伏兵?
曹仁这念头一旦浮现,好像祈愿一般,从两边的山林,还真杀出了二路伏兵。
“杀!曹贼,你等中俺先生的妙计也。”
“俺乃涿郡燕人张飞张翼德,谁敢与俺一战?先来送死。”
张飞最先杀出来了。
张飞刚才已经忍了很久,之所以放夏侯渊过去,是知道还有另一路伏兵。
刘备作为第二路伏兵,夏侯渊就跑不了,况且曹操还在这儿呢。
张飞手持丈八蛇矛,翻身上马,从山坡上疾奔而下,人未至,声先到,直接来个狮子大吼,嚎得曹军军兵耳朵嗡嗡直响,差点就耳聋了。
“不好,中计了。有敌军,快!保护主公!”
“天哪!伏兵,是伏兵,看敌军兵马,远胜我军,恐怕有三万以上。”
“是他!这人,俺见过,一把丈八蛇矛杀人如麻,武艺高强,不可力敌,俺先逃了。你们顶住!”
“杀!杀上去,斩了贼首,伏兵自乱,不要乱,不要慌,谁胆敢乱我军心,先斩后奏。”
一时之间,曹军大乱,好在曹操帐下的武将足够多,每人收拢一些军兵,才将曹军稳住。
纵是如此,三千多兵马,立马又减少了几百人,不到三千了。
尤其是遇上张飞这个大杀神。
张飞就像猛虎扑入羊群,手中的丈八蛇矛翻飞,每次出矛,都能带走一个曹军军兵的小命。
偶尔,还能一矛双杀、三杀,跟串冰糖葫芦似的。
张飞骑着乌云踏雪,一路杀来,手下没一合之敌,还没杀到曹操面前,已经挑翻了二十多个军兵。
“贼将张飞,休得猖狂,不过是卖酒卖肉的屠夫而已,有何了得。本将夏侯惇夏侯元让,战你只需一刀罢了,杀你如杀鸡,看刀!”
夏侯惇杀出去了。
夏侯惇见谁,都提刀就上。
虽说没有打赢过,但夏侯惇连吕布都不怕,大骂三姓家奴,撞上张飞,夏侯惇更不怂了。
夏侯惇知道曹操被伏击,这时候说什么也不能后撤,否则军心涣散,士气低落,就得被人追着毒打。
必须杀上去。
最好是斩张飞于马下,这样才能挽回曹军的战力。
“铛!”
丈八蛇矛和朴刀一碰,蛇矛擦出火花,朴刀的刀口微微一卷。
一个善攻,一个善守。
皆是刚烈、鲁莽之人。
张飞和夏侯惇瞬间战到一块,兵器翻飞,一个错马,已经交手十来个回合,大有针尖对麦芒之势。
曹操看着夏侯惇拦下了张飞,不禁松了一口气,刚才张飞那一喝,说实话,吓到曹操了。
曹操现在最怕节外生枝,平生变数,自从来了徐州,曹操总是心神不宁,感觉气运都被人夺了似的,走到哪,都能撞上对手。
先有吕布,后有徐庶。
得!
现在又杀出来一个张飞。
倒霉透了。
曹操明明只想拿捏陶谦呀,打陶谦,曹操有一百个自信。
“主公,此地不宜久留,敌军兵马过多,又得了先手,埋伏在这。主公,得撤兵了,万万不可拖延,否则敌军再有后手,我军就得全军覆没了。”
曹仁看着张飞帐下的兵马,人数少说也是曹操的五倍之多。
尤其是张飞军的战马背后都绑着枯草、树枝,一跑起来,扬起大量的灰尘,若是武将还好,一般的军兵见了,谁知张飞到底来了多少人,不战自寒。
曹操也知事情变得不妙。
但曹操不能走,不说先前发下的誓言,大言不惭,说要收拾陶谦,光是夏侯渊还被堵在前面,曹操就不敢走。
此时一逃,名声败坏,加上痛失大将,损兵折将之下,曹操想翻盘的机会,简直是低到负数。
“子孝,狭路相逢勇者胜。莽张飞有这么多兵马,本将料想大耳贼的大军全在这儿了,不必惊慌,且与本将杀敌。杀出去!朝前突围,等与妙才兵合一处,再走不迟。”
曹操也懂用兵,张飞军是从山坡上的密林杀出,这时曹军后撤,正好中了张飞的下怀,对方只需带兵直追即可。
但曹操反其道而行,反而继续往前,加快速度,说不定就能将张飞军丢在后头。
毕竟往后逃,是下邳郡城,万一徐庶一看有机可趁,又让曹豹的徐州大军出城,来个前后夹击,那曹操才危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