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水东只得让汇文每天勤加练习。
试图用笨办法,撬开那个“万一”。
最近这段时间,蔡十九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他每一次复盘斋主呕血的那局棋,下到最后一手,也就是师父的那记致命杀招之时,他都会莫名地血气上涌,然后喷血而出,而且这股上涌的血,根本压制不住。
蔡十九将此事禀告给了师父汇文,可是汇文通盘复原之后,什么事都没有。
于是乎,蔡十九就在此棋谱之上,写下了一行小字,“此乃呕血谱。棋力,境界不够者,切勿打谱。”
…………
惟宁大陆,东域。
宛如仙界圣地一般的天阙山脉,千山万壑,雄卧在此方大地之上。
在山脉东南方向,有一处仙家渡头,名为“桃叶渡”。
此渡头停泊着众多飞舟,除此而外,还停靠着两艘跨海渡船。
飞舟、飞梭以及跨海渡船,是此方世界唯三的大型载人飞行工具。
飞舟体型中等,与元婴之遁速大致相同,可载人载货,只限于本陆飞行;
飞梭速度最快,但其体积较小,载人不多,故而一般都不作为营运之用;
跨海渡船,体型庞大,犹如一座小山一般。
其飞行于高空之上,速度介于飞梭与飞舟之间。它是各大陆相互往来贸易,最常见的飞行工具。
渡船的造型与那些在江河中航行的大船一样,并无太大区别。
在惟宁大陆之上,也只有四大顶级门派,才能置办起如此庞然大物。
这并不仅仅是因为渡船造价昂贵,还包括外陆对其航线的许可与接纳。
除以上这两点之外,每次渡船出航,为了安全,船上最少需要配备一名化神、三名元婴坐镇其中。
也只有超级大派才能玩转得起来。
无为自然道宗,家大业大,门中高阶修士众多,每一艘渡船上,都有两名化神、六名元婴、若干金丹这样的人员配置。
同时,渡船之上,根据情况还配有十几架飞梭,真要是遇到一个“万一”,本门弟子及一些重要的人员,也能及时撤离,是全方位确保航行的安全。
船资分为两种——普房、上房。
不管渡船会停留几处、到达几方大陆,船资全程统一,不分“先后”,只在房间上有所区别。
另外,需要购买“保险”的,还需单独加钱。
“保险”,其实就是可以乘坐飞梭的资格。万一遇到险情,可以第一时间登上飞梭,及时离开。
买了保险的人,无为会发给他一个手环。当危险来临,需要撤离之时,化神大能可以很快地找到这些人,并将他们“带”至飞梭之上。
没有购买保险的人,当险情来时,要么自行飞离,要么听天由命与渡船共存亡。
虽然无为的跨海渡船几乎没有出过事,但是这并不能说明,航行途中就不会有危险发生。
给自己加一份保险,做到万无一失,这对金丹修士来讲,还是十分有必要的。
定淮道人绕了一条远路,化虹而至,落在了渡头之上。
此行,他要登船去往精绝大陆。
北极阁也是有跨海渡船、海外贸易的。
但他们近期却没有去往精绝大陆的航班,定淮又不想上剑林宗的渡船,于是只得绕道来此。
两艘渡船方向不同,去往的地方也不尽相同,定淮问清去向,遂朝着一艘渡船而去。
来到入口处,一个金丹境的无为弟子,十分客气地问道:“上真,需要上房还是普房?”
定淮回道:“上房。”
“上真需要买保险吗?”
“不用。”
“好的。承惠十枚上品灵石。”
定淮交足了灵石,拿到了一块玉制船牌,刚准备登船之时,定淮问道:“这艘渡船是那位真师负责?”
无为弟子躬身道:“是大方老祖和宁溧老祖。”
定淮心道:“现在无为大字辈当家,等会儿要去拜会一番。”
…………
左水东自从觉醒了血脉之力,他每日勤勉修行,修为突飞猛进。
春去秋来,当中秋时节灵果成熟之时,左水东的境界已悄悄地来到了筑基境圆满。
周燊么给的《四十八章字源诀》,左水东已经学会了横、竖、点、捺、撇、提,六种笔画的炼化。
玉谭化书大成,面容、身形俱可变化八分,需要自身四成法力维持。
至此,该术才可以称得上是“登堂入室”。
功法一开,身形高矮胖瘦、面容稚嫩苍老,上至百岁老人,下至十一二岁少儿,俱可变化。
但仍有一点,所变化出来的身材容貌,还是不由自己决定。
施法者只能给出“方向”,玉谭功法自行演化,故而此术虽已大成,但还不能达到随心而变、一丝不差的境界。
缩地成寸、顺逆九宫步早已练无可练。
堕地神通仍是那四招,未有突破。
左水东的人身内景天之中,法力充盈,一片祥和宁静,其势有蒸蒸日上,如日方升之象。
圆满即巅峰,修士达到筑基境圆满之时,就可以随时冲击上境。
只不过,大多数人到达此阶段而没有选择立即冲境,是因为他们的心境、身体等各方面,都未达到最佳状态。
筑基境到达金丹境的过程,称为“结丹”。
名为“结丹”,实为“解担”——解下心中的负担,放下包袱,摒除杂念,身心空灵,坚定向道之心,方可迈入真正的修真之门。
如果说练气境算是修真入门,那么也只是站在了宏阔大宅的门庭之处。
而金丹境则是真正迈入到这所大宅院的前厅、正堂之内。
都是“入门”,可不能相提并论。
自迈入筑基境圆满,左水东对于冲击上境并不乐观。
他总感到心中似乎还有一层阻碍,在阻挡着自己,如果不将此事解决,结丹遥遥无期。
这些天,左水东一直在复盘矿区发生的事,对其中很多细节都再次进行了深度思考。
他一边走一边想,“那个真凶到底会是谁呢?”
“先从‘门派’处入手,如果是三茅宫暗杀了炼西,然后再栽赃给沧波门,他们这样做的代价实在太大。一旦东窗事发,那是要被灭门的。”
左水东神情专注,他摇了摇头,思量道:“三茅宫绝对不会冒这个险。”
排除了三茅宫的可能性,左水东继续思索,“太乙做的?”
“不可能、不可能,他们这样做的动机、目的何在呢?如果真要对付沧波门,那手段多得是,何必要牺牲自家优秀弟子呢。”
“沧波门内奸所为?意欲挑起纷争……有这种可能性,那谁去实施呢?”
“门派”之后,左水东又开始考虑起“人员”来。
“我和炼西交过手,他实力强大。”
“要不是依靠幕府山充沛的灵气,以及‘堕地’神通的特殊,我是绝难获胜的。”
“即使赢了,也是一个惨胜。”
“如果是筑基境前去暗杀,一两个人是绝对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杀掉炼西的。如果去的人多,又做不到无声无息,而且人越多,越容易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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