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够了他窘迫的样，颜樾忽然笑了：“读书人真是脸皮薄。”

孙衍隼皱眉头，“你是故意的！”

颜樾笑着往外走：“我就是故意的，你又能如何？”

看着背影，孙衍隼心底有些生气，但眼下又不好真的得罪她，要让他自己跟上去又太没面子了，于是立在原地有些赌气。

到下楼口时，颜樾见他还站在原地没跟上来，‘扑哧’一笑，招呼道：“还不快走，傻站着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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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琉璃镇的另一端茶棚里，一位劲装男子端坐饮茶，引得路人不住侧目。

女人侧目是因为他俊美冷冽的容貌，男人则是更多地将目光放在他身侧的长刀上。

此人正是裴君烨。

与颜樾孙衍隼分道后，他顺着踪迹循到提前约好的地点与尹颂会和，商量好兵分两路的策略后，他让他们先走，自己孤身来见那只追踪许久的‘狗’。

日头西斜，终于有人策马而来。

马打了两个响鼻，他拍了拍马脖安抚，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裴小公爷，真是巧，居然能在这穷乡僻壤看到您，还能有这番闲情逸致。”

“不是巧，我就是在等你。”裴君烨面色不变，略微抬眼看他：“赵大人公务繁忙，想来口渴不自知，不如下来喝杯茶如何？”

赵询唇角略过一丝笑意。

没有多的考虑，干脆直接地翻身下马。

缰绳则丢给一旁吓得不敢乱动的茶铺伙计，袍子一撩，大马金刀地坐下了。

“碧螺春。”赵询拾起杯子放在鼻间一嗅，挑眉意外到，“没想到这小茶摊居然有这样的好茶。”

裴君烨盯着他，缓缓道：“听说大人爱喝，是我特意为赵大人准备的。”

“确实是我爱喝的，小公爷费心了。”赵询没有繁琐的客气，坦然道。

裴君烨也将茶杯端起，价值不菲的茶叶在最为平常的瓷杯里浮浮沉沉，他选择隐藏语气里的轻蔑，淡淡道：“不费什么心，想到此行必然有与赵大人对坐饮茶的时候，为了谈话顺利，自然要先将好茶备上，否则这话就说不出口了。”

赵询的目光忽然变得有些模糊，一口豪饮掉了茶水，随意地把玩着杯子，许久之后才忽道：“很久没有尝过了，时隔许久饮下，倒觉得涩口难咽——其实我并不喜欢碧螺春，不对，是根本不喜欢喝茶，只是因为有个老熟人爱，所以我才学着去喝，然而即便我现在再会品，她也不能出现了。”

裴君烨竟然在他的语气中听到了一丝失落与苍凉。

然而他忽然就想到了江莞。

她也爱喝碧螺春。

赵询说老熟人，莫非........

他心头疑惑，却因他的话思及江莞，同样心有所触。

二人一时间对坐无言，却有一股暗流来回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