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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关,盛京的仆妇贵人们开始大肆定制胭脂水粉、衣物布料、金银首饰,家里的主母管事亦是准备着元节需要的物资。
甚至皇宫内院的赏赐也开始一拨拨地往盛京各处发放,每日都能瞧见骑马坐轿的宫人们捧着东西各户跑,各处各地都一派热闹欣荣景象。
卖汤面的小夫妻生意不爽,也难得忙里偷闲,坐在一条板凳上闲聊。
“听说小院子的袁姓文书外放走了,这小院空了这么久也不晓得租给谁了。”妻子好奇道。
丈夫想了想回应她:“昨儿个我还瞧见有个小丫头指挥伙夫搬进搬出的,又是柜台又是挂壁的,看起来是要开店。”
“开店?”妻子疑惑道,“姑娘家开什么店?”
“文媳妇你不晓得吧?我可听说是南江来的小姑娘,描的一手好丹青,说是要开个字画铺子呢!”一旁算卦的张麻子似乎知道内情,插嘴道。
“字画铺子?”文媳妇惊讶,“咱们这街甚少有文人先生来——连路过的都极少,她要将字画卖给谁?这不是开玩笑呢吗?”
“或许是哪家的小姐跑到这里找乐子罢了。”文媳妇的丈夫闷声道。很显然对面的铺子做什么谁是老板对他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
“对了,张先生,您怎么知道那姑娘要开字画铺子的?”
“这个嘛.......”张麻子嘿嘿一笑,“是那袁文书留下的管事说的。”
文媳妇扑哧一笑,“我还真当你有那神机妙算呢!”
坐在马车里的颜樾已是不知自己成了邻居口中的议论对象。
这油顶马车坐着很不舒服。
车厢窄小不说,各处都是硬板子,王月铺了厚厚的一层坐垫都也缓解不了什么,因为这一路上实在是太晃荡了。
好在这马是匹母马,性格温顺,行程不会过快,否则真要等到了目的地,她只怕也要毫无形象地吐个干净。
“咱们好端端的干嘛非要去宝华寺?”王月问道。
对于寺庙的印象她实在是提不起半个好字,毕竟想起上元寺的经历她还有阴影。
颜樾头靠着车壁,尽力缓解自己胸口的不适,缓缓回答:“去见一个人。”
王月清楚姑娘做事有自己的章程,于是也不再多嘴。
宝华寺不同于上元寺建立在距离凤城十几里外的地方,曾经太上皇明言自己一生作孽太多,不愿意进皇陵安葬,于是在陪都的百莲池上修建了一座寺庙,这寺庙随地形而建造,范围不大,换句话来说,这就是太上皇的陵墓。
只因这,宝华寺又不似其余寺庙在城外路远,一度在盛京贵妇之间很是盛行,宝华寺的香火油钱也是源源不断,香火鼎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