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战的那人此时看上去两鬓透出些白,看起来似乎是有些年纪了,他阴鸷的眼睛紧紧盯着裴君烨,用一种低沉的声音缓缓回答:“小公爷,你的命很值钱。”
这些人清楚他的身份。
裴君烨神色不变,继续问:“无缘无故,为何杀我?”
“你管了不该管的事,”那人音色毫无起伏,像是毫无情绪的人,听上去有种令人发寒的怪异,“救了不该救的人。有人看不下去,想要拿你的命来偿。”
裴君烨面上冷笑,似寒夜冰霜,他掏出一方帕子细细地擦过带血的剑身,丝毫没有怯意:“原来,是墘王殿下的狗。既然是想要我的命,就得乖乖报上名来,为何偷偷摸摸,学的栽赃嫁祸的勾当?!”
那人一听,不见喜怒的眼里顿时生出了怒意,他却是嘲讽大笑两声,道:“小公爷的剑术的确瓜高超,但您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与这些草包同行,非但不能帮忙,还会拖您的后腿,今日倘若是死在这里,您千万别怪我们,也别怪墘王,要怪就怪他们好了!”
随后眉眼一凛,不等停歇,骤然喝出一声‘上’,四周的几人又举着刀齐齐攻了上来。
被点名的孙衍隼几人更是无以复加的自责与羞愧。
要是他们不帮倒忙,说不定以裴君烨的身手,早晚会将这些人收拾掉,可为了顾及他们,却是生生受了一刀,且明明是上风,此时也渐渐落了下风,对方人多的好处慢慢凸显出来。
孙衍隼上前扶起康宴,凝重道:“这些人的身手狠厉,咱们帮不了忙,贸然上去只会让小公爷更加难办,不如照顾好向姨与颜姑娘即可,毕竟......”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他清楚的瞧见几人面上的羞愧之色,以及之前从未有过的自卑。
穆笙江点点头:“孙兄说的是。”
几人寻找一圈后,发现了躲在翻到的马车后头的颜樾等人,彼时颜樾正在垂着哨子,孙衍隼见了眼前一亮:“犬笛!”
王月听他这么说,顿时想起了大哥王慷说的话。
“我制作的这个犬笛,不同于市面上平常的那种,不单单对狗有用,对于狼也是有一定的作用,可在野外时,不到玩不得已千万别吹,毕竟狼群也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
可眼下这个情景,倘若不用,就真的别无他法了。
颜樾终于停止了动作,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们不由地有些失望。
却在这时,身后的丛林枝桠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
那是动物的脚掌踩碎了树枝的声音。
颜樾的汗毛竖了起来,同时心里顿时也升起了一丝希冀。
车夫的死状很惨烈,更带来了浓厚的血腥味,这个时节是猎物缺少的时节,狼的嗅觉灵敏,闻到血腥味会加速他们的狂躁。
众人都立在原地不敢有动作,眼睛也都一一扫过周遭。
却见那丛林深处里慢慢显露出几双充满野性残忍的动物眼睛,特别是见到一地的血肉,更是迸发出了兴奋的光芒。
王月抱紧了颜樾的胳膊,钟母与玲儿也忍不住向二人靠的近了些,孙衍隼几人下意识将女眷包围在了中间,手中拿着匕首马鞭,全身紧张,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