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超听到这里,只是轻轻哼了一声:“把出男胎又如何,能平安生下,母子均安,再好生养大,这才是她的本事呢!”
听出他话中的阴沉之意,良姜立刻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只道:“只是虽然不是正经亲戚,到底有这层情分在,我们如果进京,什么都没有表示,还是有些不妥的,他们是长辈,自然可以不理我们,可爷您是小辈,却不能把这个现成的把柄递给人家!也要先打发个人去送礼请安,说一声才是!”
林超就点了点头:“说得也是,你安排下去吧…把半夏给我叫来,晓得他在外头又学了什么俏皮话了,说来让我也乐一乐。”
林超恪于身份,自然是不能和外头那些泥腿子们混一起的,良姜虽是奴婢,却也是姑娘家,自然不肯自降身价,纡尊降贵。
只有半夏年纪小,又是男孩子,经常和成天和船员们混成一块,嘴也甜,叔叔伯伯不要钱似的,逢人就喊了一圈。
这些船员们走南闯北的,见多识广,不晓得见了多少有趣的好玩事,只是无人感兴趣听而已,难得有人捧场,自然是讲了许多。
所以这半夏一回来就有新鲜话说,小人儿家绘声绘色地讲些奇闻异事,也算是打发旅途寂寞最好的手段了。
良姜也就有了兴趣,兴头头地出了舱门。
一会儿,却只有半夏带着玉竹进来了,行了礼就先解释:“良姜姐姐在外头问方兵士,说是我们下船的时候,大件的箱笼虽然归置好了,须得他们帮忙搬呢!”
林超就只点了点头。
下船的时候,搬箱笼行李,本来就是他们男人们的分内事,还用得着他这个首席大丫鬟特地去说一遍?这丫头,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良姜这么多年,都做事细致,待人亲和,难得这么小女儿情态一番,林超自然也要体谅一番,舍不得戳破她的借口。
他就看了一眼船舱门口。
玉竹就自动地守在了门口。
林超这才问半夏:“前儿你在淮安派出去的那几个人,可把通州这几个庄户的消息都打探到了?
半夏兴奋地点了点头,才向怀里掏出了一叠纸:“小的就知道爷要问,所以这才一靠码头,船上众人都在归置行李,小的就找了个借口,先上岸去和他们回合了,可不是就拿回来了?”
林超拿过来,才粗略看了几眼,就先问:“你这次,是找的哪几个人?”
半夏还以为这几人差事没有办好,面上神色一凛:“小的按照爷的吩咐,去了淮安最大的几个酒楼,都使了五钱银子,拜托了堂官,才找了三个最出名的包打听,每人例银十两,先付一半,说要等爷看过消息后再付剩下一半的。”
林超笑了笑:“你莫急,这差事,他们三人不是没有做好,而是做的太好了!你一会儿,再封十两银子给他们,说是差事办得好,再问问,他们是否有意向留下来,替我跑腿?若不愿意,便也不强求,但只有一宗,要让他们把嘴闭紧,以后不得说起!”
半夏忙点了点头:“小的醒的,这十五两银子,就算是封口费,也是足够了!”
这边玉竹也站起来,笑嘻嘻道:“良姜姐姐,快进来,上头好大风,您好容易养细的脸,白生生地,这么小会功夫,又给吹出了红丝印儿!一会子指定会疼呢!”
林超知道这是再给自己提醒 ,就示意半夏先出去,想了想,又招手令他靠近,在他耳边如此这般地吩咐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