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一声:“我经常会做一些相同的光怪陆离的梦，在梦中，我觉得那才是真实，但是清醒以后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的父母带我去看过心理医生。第一个医生却问我，你都不记得梦的内容是什么了，那你怎么知道是相同的梦呢？”

“他们都觉得我在说谎，我以前的成绩很好，大学考研一路保送，但是在某一天我的成绩就一落千丈了，现在在学校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煎熬。”

“我的父母都是精英，而且对我很好。按我的记忆我应该和他们的感情非常深厚，可我的真实感觉却是对他们异常陌生。”

“后来我成绩断崖式下跌后开始慢慢回升，加上那些梦虽然还在持续，但越来越少了，我对我父母的感情也变得越来越亲密。”

“这本来应该是好事的，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却非常害怕。”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觉得我越来越不是“我”了。所以我自己又偷偷去看了心理医生。”

蒋真的声音有些颤抖，烟也点个不停，此时却突然笑了一笑。

“那个心理医生和我说，我这是正常的，只不过是小说看多了的中二病罢了，让我多和父母接触沟通，少看中二小说。”

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怒意与疲惫，“我都26马上27了，我自己有没有中二病我还不知道吗？真要有也是研二病了，还中二病?”

白若若一直没有回复，只是耐心倾听，对方也不需要回复，只是需要一个可以倾听他诉说的对象。

“可我的记忆却确实出了问题，以前虽然也有，但是不严重，可就前两天，突然严重起来。”

他有些苦涩且不抱希望的问道:“徒弟，你……你30号晚上有上过游戏吗?”

这个问题问的好了。

如果是没回溯前的30号，那他不但上了线还听了好久的小表弟。

但如果是回溯后的30号，对不起，他没上。

蒋真会来找他这个最小的徒弟，对他倾诉，对他抱有希望，也是因为他是那天晚上唯一的变化。

本应该上线的他没有上线。

“你那天晚上或许应该上线的。”小系喃喃道。

白若若面无表情，沉默着回复了“没有”。

蒋真看到私聊框内“没有”那两字，原本紧张、期待狂跳的心如灌满了沉铅一般沉重下去。

他夹着烟的手微有颤抖，哭笑着说道:“那我患上的精神疾病就是更严重了。”

“那天晚上，我记得你上线了，我记得很清楚，我记得我和你说，我要去一所学院参观，我还和你说了很多关于我小表弟的事情，直到11点我才休息。”

“第二天我参观了那个学校，团里的人都很奇怪，还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可到了晚上，我又回到了头天傍晚的时候，什么都没变。”

“于是我等你上线，可你那天晚上却没有上线。”

“我以为只是重复那两天，但后面什么都变了，参观活动也取消了，你也一直没有上线。”

“我第二天遇到了那天本该在团里的那个学院学生，和他核实的时候他和我说根本就不知道学校有观光活动，也不可能有。”

蒋真的声音低了下去，喃喃自语着:“我是不是真的有精神病了？”

空洞的双目却看到对方发来了几句私聊。

世事云白:为什么要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世事云白:相信下自己，你自己都不信自己了谁还信你。

世事云白:成功骗子的谎言总是先骗过自己，这样才会让受骗者也深信不疑。

蒋真看到最后一句忍不住笑了一下，沉重的心情稍微舒缓了些。

他问道:“那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很快对方便发来了答案。

世事云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