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但凡有一线希望在,就不会放弃生机。”
六六注意到男人对东晓的称呼,不禁问:“您很了解他?”
这是他一直关心的问题,东晓跟宋憬闻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仅仅是资助人和被资助人?六年前,他得到的答案只是,东晓对宋憬闻仰慕有加,几个月一封信陈述的自己的生活琐碎,东晓连着两年没放下。
不是他八卦,非要对旁人的私事认真,在这人心里,东晓占什么样的位置,或许会直接决定宋憬闻能做到什么程度,所以他才需要反复确认。
这一句话问出口,宋憬闻沉默了许久。
许久后,高大男人长长叹出一口气,“坦白说,他跟我本人打交道的时间,只有一个多月那么短。可这又怎么样?”
宋憬闻说:“我们这种人,特别忌讳别人对自己的地盘伸手,你可能不太明白。”
六六突然有些惭愧,其实,这些年,宋憬闻为东晓做的,比他多得多。
他在宋憬闻面前几乎是透明的。
这个念头只在脑子里打了个圈,六六又听见宋憬闻说:“你也不用自责,以你的能量,做到当年那个程度就已经是极限。”
六六垂下头,同理,以宋憬闻的能量,做到现在这个程度,可能也已经是极限了。
报告上写得很明白,宋憬闻的人几乎找遍了圈内圈外的各个男色场所。几乎筛遍了有能力完成囚禁行为的所有圈内大佬。
大海捞针,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大海捞针。
案卷的最后,有这样一行结论:
如果东晓真是完全被人限制人生自由,而这个人以前跟东晓还毫无牵连,那么,凶手应该是变态型人格,极有可能会习惯性作案。
六六心头一紧,合上案卷,艰难地说:“既然凶手有习惯性作案的可能,那么总会留下线索。”
可是,凶手要真是个变态,东晓这些年遭遇了什么,谁又敢细想?
宋憬闻垂眸许久:“但愿吧。我们还在坚持,但愿……他还没放弃,我只希望他活下来,活着等我找到他,别以卵击石。”
六六突然想到莫非。
对于那音讯不通的六年,如今想起来,他唯一的庆幸就是,莫非没有以卵击石,不管多艰难都活着回来了。
可恨的是,宋老强行限制莫非人生自由,居然不需要付出代价。
想到这儿,六六说:“莫非的事,我要对您说声谢谢。”
宋憬闻缓缓摇头,“用不着。与其跟我道谢,你不如好好劝劝莫非,让他别再跟动刀动枪地跟老爷子寻仇,犯不着,老爷子已经时日无多,可他自己还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