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阐述自己的感觉罢了。”神棍摇头,“你不要多想,我只是跟你提个建议,青木臣这种思虑太多,骨子里踌躇不定,你总要学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也就是泼妇那套才行,你知道凡间有句俗话叫‘好女怕缠男’,其实反过来也一样,好男也怕缠……啊!对不起这个比喻不恰当,你不是女的也不是泼妇……”
“够了,你累了还是休息,同你的苏墨睡觉觉去,我今天被扰清梦,已经很烦了,你又何必胡扯八扯呢?”
“其实道理是一样的。”神棍道,“你和青木臣,看着情投意合,其实性格上是有分歧的,你看你讨厌凡人,他偏偏对凡人对凡界的生活有些热情向往,而交帅印之事尤其显着,你抛帅印而去,去的是扬长潇洒,青木臣却苦口婆心替你在玉帝面前周折挽回……你俩这样下去,总是要出问题的,你对他包容是件好事,但很多东西如果不提出来,迟早会酿成大祸。两个人要长久地在一起,不是一个要向另一个学会妥协,而是要互相学会妥协的,而你们俩呢?从始至终谁在妥协?不一直都是你?”
寒少宇不知神棍说的是对是错,也不想费劲儿去权断去抉择,他想若有朝一日,他的鸟儿弃他而去,那也是鸟儿的自由,一定是他惹鸟儿生气了吧,而他只管等着和守着就是了,反正等着守着也是他的自由,撑死,他俩是对弈下棋,结果都没有把对方将死,却都自己把自己将死了。
也算不得和棋,就是旗鼓相当,自个把自个将死了而已,至于所谓的妥协,寒少宇不觉得谁该向谁妥协,这个世界已经够难为鸟儿了,自个又何苦再为难他呢?好像所剩的,就是力所能及地照顾担待和为他做一些小事,除此之外,似乎也没其他能做的东西了。不过来日方长,他总会有许多时间,将大鸟照顾得很好。
神棍见他凝眉不语,似乎有些担心,拍他肩膀又道:“当然,这件事情不是我的事情而是你和青木臣的事情,如果你觉得怎样最好,便那样做吧,这营里长眼睛的,不眼瞎都看得出青木臣是你的死穴,你拿他没办法的。”
寒少宇点头,他同神棍之间,正事谈完私事也谈完,也没有持续下去的必要。起身欲走,看了看自个的茶碗,看了看神棍的茶壶,想到鸟儿可能不会喜欢这样清苦的茶,但睡醒之后必然口渴,权衡之下,又问神棍讨了碗茶水,端着回了鸟儿所在的战车,虽步履匆匆,却滴水未洒。
入了战车,鸟儿果然已经转醒,见他手里端着茶碗,抽了抽鼻子,嗅到车里四漫的涩苦的味道,俊眉不着痕迹一抽,“苍先生和苏墨回来了?他俩受伤了没?”
“一切安好。”寒少宇答,“阿臣,你知道神棍的玩意儿非常不好喝,那……那你要不要喝呢?你不喝的话我就去给你找点别的东西来喝,只要比神棍这东西好闻点儿,清淡一点儿的……哎呀,我觉得只要是别的东西,都比神棍这玩意儿好喝的吧?”
低眼晃晃茶碗,人家煮的茶汤都是清澈见底,神棍煮的就乌黑一片,也不知道他是有什么勇气来煮的,反正一般人是没什么勇气来喝,寒少宇觉得自个刚刚一定是脑抽才问神棍讨了这玩意儿来喂鸟儿,反正现在看着,是没拿给鸟儿喝的勇气,他怕鸟儿喝出毛病来。
“我不想喝……”
不知为何,寒少宇如蒙大赦转身,刚想把神棍的苦茶倒了,又被鸟儿叫住,“不过你还是拿过来吧,我随便喝两口,然后你陪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