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坐在施哲然前一桌,本是和施哲然在探讨物理题的司楷。
他是正打算回自己座位,可发现上课铃虽已敲响,可教室里却是还有许多同学未到。
于是他倒也不急了,但因着离得远栗梽他们的话他听得并不真切,只听到说是有人哭了。
在场的除了栗梽都是男生,他下意识的以为是栗梽哭了,心一下子不受控制的慌了,不过好在他压抑住了情绪,没有做出失态的举动。
“栗梽,你哭了?谁欺负你了?”
语气较为平静,但不难听出司楷和许浩一样,恨不得只要栗梽开口说是谁欺负她了,他就立马去将那个人狠狠地收拾一顿,替她出气。
这是又一个人加入了逼问她哭了否大军吗?
纵然他们很让人感动,但栗梽内心更多的是无奈,心里则是早已经用诸多‘好词好句’将许浩给问候了个遍!
许浩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并不知道被人问候的他只以为是有人想他了。
同样的,他也在想着司楷的反射弧未免太长了,居然刚意识到他们在问栗梽是不是哭了。
栗梽呼了口气,像是豁出去了,拍了自己大腿一下,“你们别听许浩瞎说!我就是眼睛进沙子了,才没有哭!”
施哲然自是不信的,但涉及隐私,他不再多问,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了,随后问道:“有湿巾吗?”
这话一出,不止是栗梽一脸懵,就连许浩和司楷也好不到哪里去。
怎么好端端的扯到湿巾了呢?
栗梽在片刻的愣神之后,还以为他只是要问她借湿巾。
她下意识的伸手探进书包里,终是在摸到冰凉的书本后,方才意识到因着现下是冬天,湿巾太过冰凉,所以她不曾备有湿巾。
“我没有湿巾呀。”
诚实回答了,她旋即为他提供了她自认为很有用的讯息,“学校的小超市有湿巾卖的。”
“对啊,然哥,等下课了我去给你买几包来。”
说着许浩看了看教室里,发现大家不仅还在闲聊,许多座位上更是无人,再往窗外眺望而去,他这才瞧见还有许多学生在教学楼前走动。
不是已经上课了吗?
他不禁感叹:果然补课第一天就是比较随意啊。
说起来刘心卉那姑娘也还没来,也不知道几时才来……
到底不是当下重点,他收了收心思,继续道:“然哥,要不我现在去给你买吧。”
施哲然瞅了他眼,神色自若,无波无澜,浅浅道:“不用,我有。”
“……?”他说他有?
许浩一口口水堵在了嗓子眼,不说话了,其实是无话可说。
栗梽彻底被他搞蒙圈了,他既有湿巾,那还问她有没有干什么?想不通。
她还在处于怎么都想不明白中,施哲然确是已然将一包还未拆封的湿巾放在了她的课桌上。
“眼睛看起来有点肿,用这个冷敷一下,应该可以消肿。”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栗梽觉得她的心似乎一下子被什么东西给填满了,这种感觉很奇异,也很微妙。
她不敢深想,忙对他说了声谢谢。
对待她的谢意,他也是一如既往地回以一声不用谢。
话说完了,施哲然便转过了头去。
司楷以同学的身份关心了几句之后,也回到了他自己的座位上。
栗梽虽低着头,但她的目光其实从未从那包湿巾上移开。
许浩看她愣神看不下去了,“发什么愣呢?快敷敷啊,眼睛红肿得跟兔子似的。”
栗梽猛的抬眸,她还记着许浩之前出卖她的事情,“兔子怎么了?兔子可爱。”
“是是是,我不说你了,你记得敷眼睛就行。”
许浩知道栗梽这姑娘八成是还记着刚才的事情,故此赶忙先行结束了谈话。
总归他惹不起,却躲得起,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啊!
这么想着,他渐渐地开始将上半身坐正,打算规规矩矩的对着讲台方向正襟危坐了,嗯,他要做好学生。
栗梽自然看得出他意欲逃跑,又怎会让他得逞。
她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他的衣袖,“等等啊,话还没说完呢。”
许浩嬉皮笑脸的:“现在已经上课了嘛,有什么话下课再说吧。”
栗梽才不上他的当,她眼睛也不瞎,就算闭着眼睛,可也总能听到教室里的哄闹声啊!
“怕什么,大家不是都还在说话嘛。”
许浩继续嬉皮笑脸,搬出了说法二,“哦,对了,我想起来我寒假作业还有几道题没写,我得赶紧写了,也不知道今晚上交不交……”
栗梽学着他笑,“不急不急,说完再写,咱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许浩默了片刻,搬出了说法三,“我有点渴了,你让我喝口水先。”
“嗯,喝吧。”栗梽把自己的水杯递了过去。
许浩眯着眼睛瞧着那水杯,话说他哪里敢接她的水杯啊!
还记得上学期他就是因为喝了她的水……哎,说起来都是泪,不说也罢。
几乎绝望之际,许浩眼睛突然亮了,最终求助于施哲然,“然哥,我有道数学题想问问你,你现在能给我讲讲吗?”
许浩的眼睛眨啊眨啊,就等施哲然一句能,可以,或是好,总之是表示肯定的词就行了。
可是,他一出口便浇熄了许浩的希望之火,倾力之猛,以至于半点火星渣子都不剩。
“下课吧,现在是上课时间,而且还是语文课,讲数学题总归是不好。”
许浩瞪大眼睛:“……”去特么的语文课!
他真的跪了,不带这样的啊。
他心中呐喊,然哥啊,我刚刚可是帮了你啊,所以,你现在是过河拆桥吗?
绝望的偏头,他看到了栗梽。
不过瞬间,他便立即否定了刚刚的想法。
某人怕不是过河拆桥,而是……
哎,他这究竟是造的什么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