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相公家财何止千万,尚且舍不得些许俸禄,百姓几乎无以为活,还加税,岂不是要民心尽失。”
赵不试的一席话如同连珠炮一般,连绵不绝的对着蔡攸打了过来,一边说着,一边在脸上挂满了讥讽的神『色』。
而蔡攸显然也不是一个任人鱼肉的人,既然能够久历官场多年而不倒,本事自然是毋庸置疑的,这才刚刚听到了赵不试的话,就立即连消带打的数落了回去。
“区区家财只要官家需要我有什么舍不得的,”
蔡攸突然冷笑了起来,稍稍的顿了一会这才继续说道:“但是我可以不代表别的官员也可以,现在京城上下的人心本来就是暗流涌动的,一个个都是些墙头草,本来就有不少人因为年初时候的认捐感到不满,要是此时再这么干,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官员们只要国家有事发生,官家就必然会『逼』迫他们捐款,到时候会有多少人被『逼』到南方那边去,你想过吗?所以我才觉得应该再次征税。”
蔡攸语气激动的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了,不得不说,这个想法却是是没有任何问题。而赵桓也相信眼前人说的一定不是假话。
但是,这边的话才刚刚说完,还容不得赵桓表态。
赵不试却又反驳起来了。
“相公只考虑官员,就不考虑百姓?前朝因失去民心而亡国的例子屡见不鲜,难道相公都看不到?怎么还能再向百姓征税?”
赵不试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在他看来民心也是极其重要的,应该极力维护,而这个观点无疑也是得到了许多人认同的孟子的观点。
只可惜他的话才刚刚说完,蔡攸却冷笑着反驳了起来。
“民心?”
蔡攸的脸上挂着嘲讽的笑意,继续说道:“前朝多有因民心而亡国的事例?恕在下才疏学浅,这样的事例我可是闻所未闻。”
相对于极其看重民心的赵不试,蔡攸明显是另一个极端。
“秦亡于六国贵族,汉亡于士族世家争权夺利,晋亡于皇室内斗与外患,隋亡于关陇世家互相取代,唐亡于武人割据,请问自古至今可有一个朝代是因为所谓的民心亡国的?”
在蔡攸的眼中所谓的民心的作用其实都是夸大其词,改朝换代几乎都是因为贵族全力分配不均匀而造成的内斗。
凭心而论,蔡攸也是一个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人,可是他对于儒家学说的态度,却和许多人完全不一样。
所谓的子曰诗云只是蔡攸晋升的工具,实际生活之中他却有着自己的一套思索。
这话虽然是很多人心里的想法,但是像蔡攸这样说出来的全完全没有有过。
甚至可以说是大逆不道的。
可就是这么一袭话却让在场的其他人都一时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说法。
就连刚刚还咄咄『逼』人的赵不试一时之间也语塞了起来。
“这。。。这。。。这。”
赵不试张口结舌了许久也说不出话来,就这样愣在了那里。
只不过两人却全然没有注意到,本应该进行讨论的话题早已经从如何筹钱跑到了这个味无关紧要的讨论。
因此,赵桓便毫不犹豫的打断了他俩的唇枪舌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