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这时才没那么慌乱,拿捏起了端庄的架子,笑言道:“殿下这是看妾身的笑话呢!”太子妃终于想起,之前太子明明是胸有成竹,却不曾提醒她,害的她一直提心吊胆的。
太子忙道不敢,“非也非也,是太子妃娘娘一片慈母之心,何人敢笑话?”
太子夫妇两人说着玩笑话,一片和乐。
说罢这个太子忽然又说起了苏正离开时说的那番话,对太子妃道:“苏正虽偶有诌媚之举,小心思不少,但他的话倒也可信,也最是能体察父皇的心思,他让本宫找戴柯戴公公问话,想来也有父皇的意思,不如召来戴公公说一说当年的旧事!”
太子妃闻言一滞,细细打量了一番太子并无异色的脸庞,才道:“殿下说的是,让戴公公讲一讲古,也是好的,当年妾身一直躺在床上,事事都是由母后操办,妾身也感念母后的操劳之心。”
戴柯前头因着年老体弱,明宣体恤他,便不许他忙那些杂事。还给戴柯在学院附近置办了一套小宅院,供戴柯闲不住过来时歇脚,时日一长,戴柯就一直待在学院这边的小宅院里了。
等太子的人把戴柯叫来时,戴柯一副精神焕发的模样,让有几日不见戴柯的太子和太子妃都有些诧异。
太子笑着问道:“戴公公容光焕发,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戴柯认真行了礼以后,才恭敬回道:“殿下笑话了,老奴这几日托小殿下的福气,能在求知学院里受书香熏陶,很是得了一番进益。
说来老奴也辜负了殿下和娘娘的托付,竟是在学院里忘了伺候小殿下的正事,小殿下倒也没怪罪老奴,老奴却不敢擅专,特意给您两位请罪!”
太子闻言哈哈一笑,道:“公公这是说的什么话,若不是公公非要自动请缨,本宫早给您养老了,不过您到了明宣那里,也不必拘束,您劳累了一辈子,也该享享福才对!”
太子妃对戴柯的印象也很好,她也道:“殿下说得对,公公莫要拘束,本宫只想着,只要有公公在明宣那里坐镇,本宫和殿下就不愁什么了。”
说实话,经历了孙夫人与孙氏的事情后,对待戴柯这种真正的忠仆,太子两人更是喜欢了。
更别说太子较之孙氏这个乳母,和戴柯的相处机会反倒更多些,而且戴柯在学识上也颇有建树,在太子年幼时,继后对太子教导时,也曾让戴柯启蒙,算是有半师之谊,只是戴柯谦虚,从来不提这些。
故而在外人眼里,戴柯的分量好似无足轻重,但在明眼人眼里,却清楚太子真正信任敬重的是戴柯。
而说起戴柯在求知学院似乎也有所收获,自认还算了解戴柯的太子不由好奇,道:“公公的学识,本宫是知道的,只是不知公公竟言有所进益,这是太过谦虚了吧!”
戴柯性情原本其实比较严谨,原来听太子说这些类似于恭维的话,只会严厉劝导,可如今大概是和那些学子们呆久了,身上的暮气也少了不少,只笑言回道:“圣人都说,三人行必有我师。何况老奴不过是有些微末本事,不说学院的那些夫子们,就是好些学院的学子,都有老奴值得学习的地方,老奴可是见识了天下英才,自然不敢再做那井底之蛙!”
戴柯这话说的好似把求知学院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太子以为戴柯是年老心软,对孙子辈的明宣太过溺爱,才这么夸赞,一时之间倒也不知该说什么。
而戴柯虽然已经年老,但看人眼色的本事丝毫没落下,见太子脸面上闪过几丝不自在,便端正了态度,说道:“殿下莫要觉得老奴年老眼花了,只会说那些好话奉承,求知学院的情况,老奴近来都了解了许多。
若说一开始,那些学子们可能还良莠不齐,各有缺陷,但小殿下办的学院,竟是有脱胎换骨之效,就是学院里最不上进的纨绔子,如今表现也出色不少了!
其中表现优秀者,更是多不胜数,尤其自从太孙宣布,末位淘汰制实行以后,学院里人人奋进,根本看不到浮华之气。
殿下最近怕是没去过,若是见了如今的求知学院,怕是会觉得史上着名的稷下学宫也不过如此了吧!”
听戴柯如此盛赞,太子真的十分诧异,太子不由说道:“本宫确实没再去学院看过了,既然公公这么说,本宫少不得要去见一见了!”
说这话时,太子带着期待。而一边坐着的太子妃,对此不太感兴趣,反倒是突然有了其他想头,问戴柯道:“戴公公,您最近去过清华园那边没有?”
戴柯听了一愣,说道:“娘娘明鉴,老奴前几日确实奉了小殿下的命令,说去清华园取落在那里的一些物品,因着不凑巧,娘娘没在清华园那边,奴才便没有给您请安!”
太子妃听了摆了摆手,道:“本宫非是问罪的,只是想问一问戴公公,清华园的那些女学生们的授课,您可否提些意见。前段时间,本宫想着,把明宣拉过来参谋一下,可惜明宣最近忙的老是找不着人,戴公公您对求知学院那边的情况很熟,不如也给本宫的女子学院看看。”
戴柯转头看向太子,似是不知该不该说,太子点了点头,笑道:“公公若是不忙,倒也可以跟着太子妃去看一看,您去那边也没什么忌讳,明宣是男子,若是跟去了,倒也显得失礼!”
太子对太子妃的行为是纵容的,说白了,太子也不相信太子妃能折腾出多好的东西来,但是本来这女子学院是为了给明宣挑选太孙妃的,见识了孙氏的事情后,太子愈发明白教养的重要性,自然也知道太子妃如此如临大敌,其实也不算夸张,毕竟自己的儿子吗,总愿意给他最好的。
戴柯何等精明,如何不明白太子和太子妃的心意?便斟酌道:“娘娘这么说,那老奴敢不从命?不过老奴只是知道些皮毛,望娘娘莫要失望!”
太子妃当然不会把戴柯的谦虚当真,其实她最主要的目的,是想借戴柯的能力,好生看看自己看重的几个闺秀,其心性如何?
若说其他人可能有私心,但是戴柯的为人,和其不会徇私的公正态度,都让太子妃十分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