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奉镔辰来找她,说明利害关系,她虽然脑子懒得动了,但本性里是及其聪明的,一想就通透了很多。
薛洋咬碎了牙齿也往肚子里咽下去,回家里看着红肿着眼睛的林绪,胡子胡渣很长,一副邋遢的模样。
她去卫生间里拿了推胡子刀,将他脸上的胡渣,仔仔细细的推掉,动作很轻,很温柔,一毫米毫米的。
然后咽下所有悲伤,忍住所有痛苦“老公,你看还是没有胡子更漂亮一点,帅气一点”
林绪不言,眼珠子都没有转一下,生冷而僵硬。
“虽然我们林绪怎么样都是帅气逼人的”她甜甜的挤出一个微笑,带着不透彻和浑浊,带着明晓事的糊涂。
依旧是一副呆滞的眸子,他虽不言,但是薛洋知道,从高处跌落的滋味很难受,林绪从小学医,立志成为一名医生,如今坐在轮椅上度过后半生,他……
“我们走吧”
林绪突然抓着她的手,情绪颇为激动,眼角上紧凑着两组皱纹。
薛洋蹲下,瞪着眼睛看他,疑惑“去哪?”
林绪也不再说话,眼睛木木呆呆的瞪着前方,神情呐然。
她也不在追问,只怕是想脱离也脱离不了,等这一切都尘埃落定,她就带着林绪,开一家小医馆,在街角巷尾,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安一生喜乐。
看着他的眉眼突然就想起来小时候,那时候还是不分性别的年纪,有着胖胖的婴儿肥和淡淡的小酒窝。
生长在同一个军区大院里林绪就跑过来,手张开,小薛洋无所顾忌的跳到他的怀抱里。
小薛洋用力一压,小林绪就很配合的往后一到,用手刮她的鼻子“洋洋,真不乖”
此时的薛洋微笑,无声笑,笑着笑着泪就出来了。她平视着林绪无力的说“你真是一个坏蛋,老让我哭”
面前的人毫无表情,但记忆里的男孩子,他就笑,笑得毫无城府,笑得毫无心机。
“带你去吃烤地瓜吧”
小薛洋就乖乖的让他牵着那稚嫩的手,看着他小小带着稚嫩的背影,捂着嘴偷笑,心里一软。
小时候的他们是那边的常客,卖地瓜的老爷爷看着我俩,满脸皱纹笑得开出花来,“你俩丫头小子好福气呀!”
通常小薛洋只会低头啃着香甜的地瓜,笑笑不说话。
“好甜呀!”地瓜娇嫩娇嫩的,她吃一口,久违的味道。
“你也吃,很甜的”小薛洋小爪子捧着给林绪,他就着那双小小的手吃一口,笑眯眯的说“很甜”
薛洋想着的泪又下来,林绪猛地回过神来,心疼的擦她的泪“怎么又哭?”
薛洋破涕为笑,指着手里空荡荡的记忆里的地瓜“太甜了,甜的我发腻”
笑得比哭还难看。
——
小时候那昏黄的路灯亮着,将俩小孩子的背影拉的长长的,时而交叠,时而分离。
小薛洋吃完最后一口,舔舔手指头,抬头看他,笑嘻嘻的说“我累了,你背着我走”
林绪好笑的看看她,乖乖的蹲下“上来”
小薛洋也不知道不好意思为何物,就趴在他背上,勾着他的脖子,问“我重不重”
林绪点点头,嫌弃的说,“重死了,以后少吃点”
小薛洋就扭他的耳朵,恶狠狠的说,“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