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述一字不漏地转述与那梅婆听。
梅婆越听,眼瞪得越大,听到最后已是眼泪汪汪:“对,没错!”
她双手如鹰爪般狠狠抓着纪五福的手臂,伤口上渗出的血将衣衫染得暗红,她却似乎毫无所觉,只激动地道:“果真,你果真见过我的巴扎?在哪儿?她还好不好?”
她老来得女,女儿在蛊术上还天赋奇高,虽然她总是嘴硬着说与巴扎早已断绝母女关系,但骨肉亲情,又怎么可能真的说断便断?
“唉。”纪五福摇了摇头,指了指公羊述,“你先把公羊兄身上的毒解了吧。”
她方才替公羊述把过脉,发现公羊述不仅中了蛊,还中了另一种奇特的毒,八成是梅婆在用他试蛊的同时还添上了毒,想看看他能承受住多少。
这样对一个与自己无仇无怨的路人,不得不说这梅婆是真的心狠手辣。
得知纪五福是真的见过自己的女儿,梅婆倒也不再端着,往公羊述扔过去一个竹筒,“把它吃了,你身上的毒便解了。”
当然,她只答应解毒,可没打算将他身上的蛊解开。
公羊述倒出竹筒里的虫子来,竟不觉得惊讶,仰头面不改色将它一口吞了下去。
“你可以说了,你是何时何地见过我的女儿?”梅婆道。
“她难产了。”纪五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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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无巧不成书,梅婆的女儿,苗寨的圣女巴扎,原来正是那胎位不正的女乞儿!
她在替她接生的时候曾有想过将她肚子剖开取出婴儿,所以见到了她腰肢处那块红色胎记——梅婆方才在纸上所画的,正是那块胎记。
大小形状皆一模一样!所以她才断定了那名女乞儿正是巴扎!
纪五福将事情娓娓道来,心痛不已的梅婆听得双眼赤红,粗气直喘。
“一定是那汉人负了她!一定是!”
自古以来,被那些可恶的汉人男子始乱终弃的苗女又何止巴扎一人!那些臭男人无一不见异思迁,朝三暮四又重男轻女,为了利益可以卖妻卖女!
“为何不听阿娘的话,为何不听!”梅婆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恨不得冲出去将那负了她女儿的男人抓来,食其肉啖其血!
她的女儿,高贵的圣女,原来竟流落街头乞食!竟被汉人害至如斯田地!
梅婆心痛如绞!
“现在你总该把我们放了吧?”纪五福不关心那些。
“好,你们去帮我把巴扎带回来,我就放他走并替他解蛊。”梅婆道。
“不,说好的先放人!”纪五福沉下了脸。
“我信不过你们,总之你二人必须得留下一个!”梅婆也直言不讳。
纪五福咬了咬牙,又考量到公羊兄此时的身体状况不适宜长途跋涉,这才退了半步:“要把他留下也可以,但不能住在你这里!我要把他安排到乌拉乌家里住下!”
“随你,总之他不能离开寨子!”梅婆道。
“还有,在这十天之内,你要保证他的安全!”纪五福再添加一个条件。
“你最好保证十天之内真的能把巴扎带回来,否则……”
“我一定办到!”
就算用绑的,她也要把那巴扎圣女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