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码归一码,你犯下的错,又如何补偿?”苍耳子指的是他伙同白杨,一起对付纪五福的事。
荆棘将衣衫胡乱套上,匆忙跪下,“求主公恕罪!”
“荆棘!该死的,我不嫁给你,你听到了没!”白杨用力地捶起被子以发泄,眼泪纷纷落在洁白的被套上,“我讨厌你,讨厌你这身蓝色的皮肤,你就是个怪物,怪物!”
荆棘咬牙,忍住没有看她,继续恳求着苍耳子,“主公,求您看在我们是初犯的份上,从轻处罚。”
苍耳子闻言颔首,“那你与白杨就离开红谷吧,去过你们寻常夫妻的日子。”
他相信以荆棘的能力,若真心想要一个人对自己死心塌地,办法多的是。
以往荆棘尊重白杨怜惜白杨,这才不舍将探魂术摄魂术等用在白杨身上,若他有朝一日下定了决心,把白杨那些关于解无冬的记忆抹掉,二人定必能携手走下去。
荆棘却浑身一僵,蓝色眸子布满痛色,“主公……”
主公这是要,驱逐他和白杨?
“这已经算是轻罚了。”苍耳子有些疲惫地看着满脸不舍的荆棘,“你们走吧,找个世外桃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好好地过一些与世无争的日子。”
荆棘低头许久,再抬起脸来时已是泪流满面,“主公,荆棘不愿离开主公!”
主公对他们来说恩深似海,亦师亦友亦父亦母,是他们在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如果没有了主公,他们几个就是无根的浮萍,根本不知该如何在这世间生存。
此生,他从未想过离开主公。
苍耳子笑了笑,可笑意怎样也到不了眼底,“你不是早已经做出了选择么?”
在苍耳子和白杨之间,荆棘选择的一直是白杨。
荆棘无法反驳,因为这确实是事实……可他仍旧心如刀割,不知该如何是好,“可是主公……”
“走吧。就这么轻易放你们走,已经很对不住五福丫头了……我连累她甚多。”
不听话的孩子,留着也是无用……他原意,本是杀了荆棘与白杨,替纪五福消除将来继承红谷的隐患。
可是,整整二十年啊。
苍耳子有些恍惚,他的那颗又冷又硬的心,在这个时候,为什么会想起荆棘歪歪扭扭地学着走路,扑进自己怀里奶声奶气地叫自己“爹”的样子?
到底是老了,没有年轻时说一不二,雷厉风行。
一旁哭喊了许久的白杨也反应过来了,“主公……不要,我不走,我不走!”
苍耳子干脆没理会他们,丢下一句“择日不如撞日,你们今天就离开,不用再跟着我们了。”
他对他们,已经仁至义尽了。
“主公,你言而无信!”白杨扬声哭诉道:“你说过的,要研制出能治我们病的红骨来,让我们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你说过的!”
“所以,你们都觉得我欠了你们的吗?”苍耳子气笑了。
都走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白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过的话就要算数,这话是主公你自己说的!可是现在呢,你天天围着那女人转,根本不管红骨的事儿!主公你根本忘了自己的初衷!”
荆棘低头不语,算是赞同她的话。
苍耳子道:“若我告诉你们,我做不到了,我穷尽此生,都没办法研制出能救你们的红骨了,你们又当如何?”
“不可能!主公一定可以的!”白杨想也不想地道!
苍耳子沉默许久,挥了挥手,“走吧,带着她走,我会让梅一给你们一笔银子,只要省着些花,总能一辈子衣食无忧。你们留在红谷里的东西,我也会让梅一整理好给你们送去。”
梅一应声而出,“是,主公。”
苍耳子不欲多言,起身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