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健话还没有说完整就不知怎么说下去了,因为她发现秋生正愤怒地死死盯着她,那双眼睛象要喷出火来般税利尖刻。
秋生缓缓移动脚步,将朱健逼到了墙角:“你,是省书记的女儿?”
秋生按捺住狂跳的心脏,颤抖着喉结,发出沙哑的问话,终于问出来了,他松了口气,用力地盯着朱健,观察她的神情。
秋生猜测朱健定不会承认,既然以前不愿公开的事儿,如今还是会断续隐瞒下去,自己算什么?人家凭什么要向你坦白?人家不想让你知道就会有一百个理由借口来应对。
另一方面,秋生又非常渴望听到朱健的否定回答,他真的希望朱健不是应付,而是实实在在地与书记没什么关系。松籽说的一切只是巧合而已,哪怕机率再小也是有这种可能的。
“是!”朱健回答的声音虽小,但秋生却听得真切,如雷贯耳般令人发愦,他没想到朱健会这么轻易就承认了。
秋生后退了几步,感觉眼前的朱健很陌生,应该说从始至终他都不了解她,从不曾将她看明白,所看到的只是假象,这简直太可怕了,自认为无比熟识的挚友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而自己全程都被蒙在鼓里象傻子一样,这不是朋友,至少对方没把自己当成朋友,还傻乎乎地想要和人家表白,真是做梦,人家何曾拿你当过一回事儿?
秋生觉得浑身无力,双退绵软地坐了下来,他感到朱健就象天边最耀眼的那颗星,是自己永远都无法触及的。
想着想着,秋生愤怒激动起来,其中还夹杂着委屈无奈,很委屈很委屈,突然想哭,这感觉就象有某种力量在强迫着他,强迫他与某个事物某种情感某个人进行残忍的分割,很疼很疼。
他强忍住要流出的眼泪恨恨地说:“你,又为什么来这里?……”
此刻朱健却象换了个人似地发疯失控起来,她歇斯底里地吼叫:“我为什么来这里?我想去哪就能去哪,为何非来到这么个人地生疏的地方?你难道不知道吗?你难道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吗?你难道真的不知道……我喜欢你吗?”
朱健的一番话秋生并不十分震惊,毕竟他已经感觉到了那么点意思,只是不能确定,现在终于有了答案,这要是放在年前他听见这些话非得乐死,可现在不同了,喜不喜欢的已经不重要了,他们注定是走不到一起去的人。
噢!省书记的女儿,就是他们镇里当官的女儿他张秋生都高攀不起,自己的父亲一辈子老实巴脚的工人,自己的家庭刚刚从贫困线上走出来,日子刚见点亮,和省书记做亲?自古以来这么差距悬殊的婚配就没几个好下场的,出身的不同使两个人的生活环境成长经历认知见解都不会相同,秋生是不打算硬穿这不合脚的金鞋的,人得有自知之明,即便给你个梯子,不是鸟一样飞不上天去。
“我工作的事?也是你?……你?”秋生绵软得很,虽然用尽了力气,可发出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清楚。
“是!”
朱健坦率地看着秋生:“你把机会都给了别人,我不能眼看着你毕业分配到偏远的山村……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儿,只需打个招呼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