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十四小时!给我,给我二十四……小时,队长!”虽然我信誓旦旦地告诉詹晓龙今晚就能破案,可他却底气不足地在电话那头对他的队长吞吞吐吐地保证。
最后詹晓龙的队长应允授权了他,说只要他二十四小时内能破案抓到真凶,之前的违规操作将不会上报,全由队长给他兜着。
“倘若二十四小时内你破不了案,不仅你要为泄露调查信息给陆永远接受处分,陆永远和王海嘉也不会有好果子吃!”队长说完这句凶狠的话,声音逐渐远去。
电话那头陷入短暂的沉默,詹晓龙好像是在局里交代安排着些什么。尔后出声对我说:“在没找到新证据证明王海嘉无罪前,他的嫌疑仍是最大,会继续拘留他。我刚才让搜证的同事开始排查六月十九日晚上十点以后,王海嘉离开建大小区后建大路十字路口的监控视频,寻找你说的背着大型登山包或拉着行李箱的男人,这个男人就是嫌疑人孙杰吧?”
“是的,没错。”我肯定地回答。
“好吧,先这样,他们找到孙杰会立马告诉我。你们现在在哪儿?我过来找你们。”詹晓龙有些紧张,又有些焦虑,或许他担心他对队长二十四小时内破案的承诺保证无法达成吧。
我看向杨帆那边,他已完成对家家乐超市六月十九日下午的监控视频的备份,与保安部主管道谢,回到我身旁。我也表示感谢地向保安部主管点点头,然后和杨帆走出监控室,离开家家乐超市。
“我们刚从家家乐超市查完监控出来,现在……去建筑大学碰头吧,顺便在学校问问孙杰的情况。”我对詹晓龙说。
“好!我马上就到。军令状已经立下了,只能硬着头皮干了!”詹晓龙气宇轩昂地咋呼一声,挂掉了电话。
家家乐超市离建筑大学很近,我和杨帆先一步抵达了校园。这才把一直装在背包里的围棋放出来,在校园内嗅闻孙杰的气味。
“有那个凶手的气味没错,但很淡,都不及第一案发现场和弃尸现场的气味浓呢!”围棋嗅着气味在校园遛达了一圈,得出这个结论。
“这么说,案发后,这个孙杰就没再回过学校呗。”我翻译围棋的侦查结果给杨帆听,顺便做出判断。
“他们不是都大四毕业了吗?肯定早搬出学校不住学生宿舍了。”杨帆说道,指着前方梧桐树下的阴凉处,“我们到那儿乘凉歇会儿等小龙过来吧,我和他共享位置了。”
“好。”我答应着,与杨帆一块儿到梧桐树下席地而坐,伸直了胳膊舒展筋骨,“最好能早点完事,我可不想多待一天。”我叹息一声。
“最好?你都没把握什么时候能完事居然就给小龙打包票说今晚就抓到孙杰破案?”杨帆略带惊讶地看着我。
“这不是想给他点信心嘛……电话里听到他那队长压迫得他都快无奈放弃了似的,权宜之计啊,呵呵。”我无奈笑笑,故作轻松,抚摸着围棋,“没事儿,有围棋在,肯定很快就能抓到孙杰!”
“唉,好歹我还是个刑侦队长,相比之下,小龙的处境比我艰难许多。”
“也是,行动力限制了侦查力啊。我就不明白了,难道我们新发现的证据不足以证明孙杰有重大嫌疑吗?为何他那队长还是这副态度,他不想破案抓到真凶吗?”
“证据?你是指我们靠猫鼻子闻出来的线索吗?你要明白,经过转述以后,这些我们所谓的证据都是凭空猜想而已。等待会儿把家家乐超市的监控视频和含有安定的红酒木塞交给小龙带回去才算真的有证据了吧……小龙那队长当然想破案,但又迫于时间压力而方寸自乱,他应该知道王海嘉作为无头尸案的凶手是存在疑点的,可无奈要给上级交代,安抚社会恐慌,他只能在王海嘉身上下文章。他很聪明,并不说完全不相信小龙,所以口头承诺授权小龙擅自行动外出调查案件,如果小龙真的抓到凶手了,他曾授权过小龙这回事便是他邀功的底气。如果小龙在限定时间内破不了案,他肯定会言出必行,上报小龙违规擅自行动,以及有关泄露消息给陆永远的事,也会一并追究小龙的责任。”
“所以就这样冷眼旁观詹晓龙的个人行动,一个人手都不派给他?!如果锁定孙杰是嫌疑人,出动刑侦队直接搜捕不是更快吗?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恨恨地骂到。
“如果有铁证相信他定会出动警力抓捕的,只是并非所有人都无条件相信你这个猫咪侦探的判断,包括小龙,他到现在应该也是对你将信将疑吧,不然你的笃定应是他的定心丸才对。”杨帆拍了拍我的背,接着说了句肉麻的话:“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定心丸,呵呵。”
“噫!!少来,恶心。”我推开他,装出掉了一地鸡皮疙瘩的样子,笑着说。
“好啵,我可是听说了你怕景林的程度,现在算是了解了,连好哥们儿碰碰也不行啊!”
我向他做了个鄙视的手势,“你的吐槽力和柳真比差远了,好好做你的杨队长吧,别学着人家耍嘴皮子,你不适合!”
“嗯……哼。”杨帆闷声表示不满,低头看手机,共享位置显示詹晓龙已到了建筑大学正门外。“小龙马上就到了。”杨帆拍拍屁股站起来。
詹晓龙以警察办案为由,将车开进了校园内,停在梧桐树下,把车钥匙还给杨帆。紧接着,他领我们一块儿去往建筑大学的行政大楼,向教务处了解孙杰的情况。
学生管理中心的主任告诉我们,孙杰所在学院的毕业典礼已于六月十七日结束,学生宿舍开放至六月三十日为止,大四毕业生将全部搬空。学生户籍管理中心的老师查阅了孙杰的户籍资料,说他们在六月十九日下午联系过孙杰来办理户籍转移的手续,可孙杰说如果不办理就直接打回原籍的话他就不来办理了。之后校方也没有再联系过孙杰。
之后在孙杰辅导员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他的宿舍,宿舍是八人间,此时只有一个学生仍留在里面,其他七张床位都空荡荡的。
宿舍里的学生告诉我们,孙杰和王海嘉的关系也就是普通朋友的关系,除了搭伙一块儿去健身房外,平时并不常看到他俩在一块儿。孙杰在六月十七日毕业典礼前就已经从宿舍搬走了,现在具体住哪儿他也不知道。这学生建议我们去孙杰常去的健身房问问,或许有人知道。最后他给了我们两家健身房的地址和电话,一家是建筑大学门口的以学生为主要客源的健身房,一家是市西南郊一家大型购物广场里的赛门健身俱乐部。听说孙杰和王海嘉平时都在校门口的健身房健身,而市西南郊的健身俱乐部则是孙杰打工的地方。
我们仨一起来到建筑大学校门口的健身房,在詹晓龙出示警察证后,前台的工作人员才把老板叫来。可是老板一问三不知,他根本不记得孙杰和王海嘉两人,不,应该说他对所有来店里健身的顾客都没印象。健身房是从他哥哥那儿接手的,只是作为他的营生手段而已,尽管他的服务及设备和外面的大健身房比差很多,但好在建筑大学周边只有他一家健身房,所以惯得他这般懒惰不负责任的脾性状态。
除了老板之外,几个工作人员多少都对孙杰有些印象,但也都不相熟,所以不知道平时孙杰除了健身房以外的活动范围都有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