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你可别胡说,谁跟年轻男人紧紧拥抱了!”我若无其事地走进卧室,脱掉外套拿在手里,悬空逗着小红,“你再闻闻看?我不过是把外套借给别人穿了一会儿而已。”余光瞥了瞥床上的景林,我把外套丢进脏衣篓,小红立马随着蹦进了脏衣篓,一头扎进我的外套里,继续仔细嗅闻起来。
“阿一回来得真晚!见董雪海如何啊?”景林没有接着看综艺,而是把手机收了起来,这是他要和我聊天的预兆。
“还不错,董雪海挺给力的。今晚就立马带我去了两个地方做消除工作,总共完成了三十八个当事人宠物的暗示操控指令消除呢!”我边脱衣服边对景林说着,“明天还要继续,她说会再联系我。”
“哦,真辛苦啊。”他看了看脏衣篓那边的小红,我也回头看了看小红,它从脏衣篓里跳出来,冲着景林摇了摇头。景林声音突然就变得柔软起来,“阿一快去洗漱吧,早点休息。明天还得继续忙不是吗?”
“嗯好……”我答应着,换好家居服去厕所洗漱。
每天回来的必经流程,真是严格啊!我虽已习惯,但也越来越觉得麻烦多事了。太病态了,这样的相处方式。
洗漱回来,关灯上床,闭上眼。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吴蔚的模样,时不时闪烁出景林管束我的场景,令我想到吴蔚就冒出羞愧感。我厌恶极了这样的自己,厌恶景林与我这样的相处,厌恶景林……
我惊恐地意识到自己在厌恶景林,在黑暗中惶然睁开眼睛。内疚与羞愧又遍布了全身。接着我又开始厌恶自己,厌恶景林。接着又开始内疚……这种混乱不堪的情绪进入了死循环,周而复始地盘踞困扰着我。
和吴蔚无关!和吴蔚无关!和吴蔚无关!我在脑海中试图驱散这种思绪,告诉自己,景林是景林,吴蔚是吴蔚,他们两个在我脑中出现给我带来的情绪反应是相互独立的,并没有存在关联性。我不断这么告诉自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十月十一日。
吃完早餐,我开着董雪海的车载着景林和迟啸去猫咪事务所上班。
迟啸从上车前就对这辆帕拉梅拉问东问西的,说我是不是傍到大款顾客了,竟把豪车拿给我开。
景林坐在副驾,从林城小区到凤凰小区短短的两三分钟里,它抱着小红闭口不言。我知道,肯定是小红又在副驾座位上闻到伍之钦的气味了,和昨晚我回家时外套上带着的气味相同。它告诉了景林,所以景林又有些情绪吧。
反正我昨晚已解释清楚了,想必小红也不会从伍之钦的气味闻出什么问题,景林不过是日常的闹脾气而已。因为我接触了新的他不知道的年轻男人,所以日常的闹脾气。呵呵,听起来真是可笑,嫉妒竟成了种日常。
今天外出的预约也不多,目前看来就两单,我全都揽了下来。
刚安排分配完预约处理,董雪海就打电话过来了。
“哈喽,胡先生,今天忙吗?”她的声音听起来洪亮有力,吐字清晰,不像宿醉刚醒的感觉。为了让景林“偷听”到我与董雪海的对话,我故意把通话音量调到最大,因为突然开免提会显得有些刻意。在这病态的相处中,我也逐渐学会了狡猾。
“还好吧,目前看来不忙。”我气定神闲地回答。
“那好,中午一块儿吃饭吧,你过来接我,顺便把车还我啊!呵呵!”董雪海笑呵呵地说着。
谢天谢地,董雪海第二句话就说到重点了,我就是想让景林听到这辆帕拉梅拉的主人是董雪海,而非我身上沾染了气味且昨晚坐在副驾位置的伍之钦,于他而言的陌生年轻男人。
“好的,你在哪儿?地址发给我吧。”我淡淡地答应着她,看了看身旁的景林。
景林的表情软化了许多,在电脑前查看着后台的其他电话咨询预约,但仍旧没看我和我有眼神交流。
无妨,反正我感觉到豪车副驾上的男人气味在他那儿已经翻篇儿了就行。
我挂了电话,跟迟啸和景林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事务所,开着帕拉梅拉去找董雪海。
董雪海发给我的地址是一家酒店的名字,看来昨晚她没有回家。
我接到她,征求她意见,用手机查了查附近吃饭的地方让她挑。当然,我避开了价格昂贵的餐厅。
“嘻嘻,胡先生今天又请我吃饭啊?我都可以,你定吧,再让我体验一天有男人付账做主的感觉吧。”董雪海开心地笑着,坐在副驾上边补妆边说。“吃完饭,我就带胡先生去找名单上的人哦,我可没忘记咱俩约见面的原因是什么,呵呵。”
这女人,聪明又给力,干练没有富贵脾气,不啰嗦不矫情,我真是越发喜欢了。
我挑了半天也不知道请董雪海吃什么好,最后就查了查离我们最近的书吧分店,估摸着请她吃书吧的至尊套餐了事。
和昨天傍晚不一样,这次董雪海没有只是喝汤和吃沙拉,她把至尊套餐吃得干干净净的。
吃完午饭,小坐休息了一会儿,便动身前往下一个欧阳佳佳顾客会扎堆的地方。我也和董雪海更换了位置,由她驾车。
是一栋带院子的独栋别墅屋,在北部环山区的山林中,有三层楼,不知道这栋别墅是怎么获准修建的……
在来的路上,道路两旁由石头森林变成了真正的松柏树林,越发幽森阴暗。越往里,越是人迹罕至。但越接近目的地,我发现停在道路两旁的私家名车却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