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远光手电筒的强光照在我脸上,闪得我的眼睛疼,赶紧歪头闭了起来。内心骂着脏话,真想召集动物出来收拾他们一番!
“温震博?!那么晚了,你在这儿干什么?”詹晓龙走过来问我,带着一贯的质疑从头到脚地把我打量了一遍。
“失眠睡不着,出来溜达溜达,顺便喂喂流浪猫啊!”我信口胡诌着,撒谎谁不会,脸不红心不跳。
“喂流浪猫?不在你们小区,而是跑那么远到公园来?”詹晓龙对我的话并不买账,保持着质疑。
“都说了睡不着出来溜达,顺便——喂流浪猫!顺便!不要听了后半句就忘了前半句好吗?”我不爽地怼回去,不知为何,我看他好不顺眼。总感觉他有些装模作样的假正经。
“你手里抱着的是什么?”詹晓龙注意到了我怀里被外套裹着的东西,目不转睛地盯着看,问到。
“还能是什么?猫粮呗!我沿途喂了将近十来斤猫粮呢!”我继续撒着谎,但此时内心已十分紧张了。万一詹晓龙让我把外套打开给他看看猫粮的话怎么办?我抱着一只血淋淋的断臂,估计怎么也解释不清吧。
“猫粮?猫粮你用衣服抱着干嘛?我看着形状不太像呢!打开让我看看!”该来的还是来了,詹晓龙这天杀的,不管是不是自己人,都喜欢找茬,烦死人!
“看呗!给!”我强迫自己保持镇定,抬起手把包裹着胡永一断臂的外套递过去。其实暗暗地已经召唤了公园里离我们最近的流浪狗赶过来。
詹晓龙伸手过来接过我的外套,当他的手抓住被外套包裹着的断臂时,淡漠的表情瞬间变得惊诧起来,相信断臂的触感已让他猜到了一二。
他瞪着我,想要打开包裹着断臂的外套查看,但我死死拽着不放手,与他僵持着。我在等待正向我们这边一路狂奔的流浪狗的到来。
“放——手!”詹晓龙警告性地说了一句。
我露出淡淡的微笑看着他,歪歪头,感受到流浪狗已离我们近在咫尺,耸耸肩,一派轻松地说:“放手就放手,那么凶干嘛!詹队,你可要抓好了哦!”说完,我松开了死拽着外套的手。
詹晓龙哼了一声,正准备打开包裹着断臂的外套,一条中大型犬从我们的侧面飞速狂奔了过来,临近我们时后腿弹地而起,飞扑向詹晓龙手中的外套,张嘴死死咬住胡永一的断臂,妄图将其从詹晓龙手中夺过带走。
虽有些突然,但詹晓龙还是反应极快地抓紧了我的外套,将欲带着断臂离开的流浪狗扯了回来。另外两个警员见状想上来帮忙,治服那条流浪狗。
我才不会让他们成功,我原地不动,装作吃惊的模样,偷偷又召唤了几只飞鸟过来对那俩警员进行攻击,限制住了他们的行动,不让他们上前帮忙。
詹晓龙牢牢拽着我的外套不放,和流浪狗拉锯着。我正想着再召唤几条流浪狗过来帮忙,却瞥见包裹在我外套里的断臂在他俩的撕扯拖拽中有些露出来了。我刚才只是用外套包裹住了断臂和胡永一的外套而已并没有打结系上……我看了看詹晓龙,他专注于在与流浪狗的角力拉扯中,似乎还没有注意到从我的外套中露出来的手指头。
烦死了,怎么我就摊到这倒霉事。我内心崩溃地吐槽着,给流浪狗下达松口的指令。流浪狗立刻松开了紧咬住断臂的嘴,仍在用力向后拖拽的詹晓龙顺势重心不稳地向后摔倒在地,他的手仍牢牢抓着我的外套。可外套包裹着的断臂和胡永一的血衣在詹晓龙摔倒时散落了出来,掉在一旁的地上。
我再度发送指令,让流浪狗冲过来,优先咬住拾起胡永一的断臂,迅速钻进了一旁的树丛里,一溜烟逃离了现场。
摔倒的詹晓龙爬起身来,攥着手里的外套,发现里面的东西没了,气急败坏里往流浪狗逃跑的方向追了几步,却已不见其身影,恨恨地返回来怒目圆睁地瞪着我,一把抓起我的衣领,“是你干的吗?鸟和狗都是你叫来的吧?!”
我故作惊惶的举起双手,“你在说什么啊詹队?我把鸟和狗叫来?你开什么玩笑啊!”
“少跟我在这儿演!不是你是谁?刚才那条狗叼走的是什么?你的外套里包着的到底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詹晓龙气不过地使劲摇晃着我大吼着问。
“都说了是猫粮嘛……”摇得我心烦,我让围攻那两个随行警员的飞鸟离开,然后不耐烦地大叫一声:“警察打人了!!”
果然有效,刚从鸟群围攻中脱离出来的警员听到我的喊叫声,连忙冲过来拉开了詹晓龙和我,挡在我俩中间,“冷静,詹队,冷静一下!”
警察打人可不是小事,队内处分可是很严厉的,怎么说我也曾经在警务系统里待过一段时间好吧。
我和詹晓龙就这么僵持对峙了一会儿,一个警员在中间隔开我俩,而另一个警员则把刚才从我的外套包裹中散落出来的胡永一的血衣拾了回来。
“詹队,有异常!”随行警员把血衣交给詹晓龙说。
火气十足的詹晓龙接过那件血衣,看了看,用手撵了撵衣服上的血渍,顿时露出了“看你还怎么狡辩”的表情。走到我面前,拿着血衣问我:“这是什么?”
我强装镇定地回答:“带血的衣服咯,明知故问。”
“你的吗?”
“不是我的是你的吗?”我外表平静,但内心却十分紧张。已有些语无伦次了,乱怼。
“我看你身上好好的嘛……这衣服上的血可还没干呢!”詹晓龙露出凶巴巴的模样,严厉地问到:“快老实交代!上面的血是谁的?还有,刚才你让那条狗抢走的是什么东西?”
完了完了……我一阵慌乱,该怎么应对当下情形?要据实交代吗?那岂不是就把胡永一给卖了?不行不行!可是,我该如何解释詹晓龙手中这件衣服上的血渍呢?
“他们就三人,你直接把野狗们都叫出来,直接干掉他们仨,然后再吃掉不就得了?”一直在一旁看好戏的奥斯卡突然出声向我提议。
“那可不行……”我听到它的声音,下意识地拒绝了它的提议。
“嗯?你说什么?”听到我的拒绝声,詹晓龙问到。
“没……没什么……”我连忙摆摆手回答他。还好他听不懂奥斯卡在说什么,若是被他知道奥斯卡建议我杀了他们,他会不会立马掏枪把我崩了……
“胆小鬼,杀人灭口,毁尸灭迹都不会!”奥斯卡在一旁冷漠地吐槽到,给我提出另一个建议,“那你就闭口不言,保持沉默,他爱带你回公安局你就跟他走,反正他也找不出什么可控告你的证据,进去喝茶待个一天就可以出来了,没事儿!”
听上去好像是这么回事,我又没犯啥事我害怕什么啊!抓我就抓我呗,就密集轰炸地重复问些无关痛痒的问题罢了,我继续保持缄默就行,看他们能拿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