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丫鬟婆子站在外间屋里听差,独留下她一个坐在喜帐里坐着。
可她哪儿能坐得安生呢?
一颗心和两棵红烛的火苗一样突突乱跳。
明远斌出去的时候,是和她打过招呼的。
“我去看看王爷和城墙那边的情况。”这是他临走之前的话。
但她感觉已经过去了好久好久:“现在什么时候了?”
丫鬟们没有回答,反而是两个嘴头子利索的婆子走进来,殷勤问:“郡主是不是口渴了?”
花如雨摇头:“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一个婆子道:“没有什么消息。”
另一个婆子笑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平日里不也是这样吗?”
两个说说笑笑,讲了许多邻里街坊的奇闻异事,又说了些新媳妇过门闹的笑话。
无非就是用这些新鲜玩意儿给她解闷,也好叫她不要紧张。
同时在遥远的帝京,秋萍萍也在听笑话,她一边听着侍女讲着王城里的宫闱秘闻、市井传奇,一边跟着背明日纳妃礼上自己要做的事、要说的话。
还抽空试穿、试戴了吉服和头冠。
“这吉服下摆上怎么破了一处?”秋萍萍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裙摆边上的一个小洞。
边上送吉服来的侍女闻言眼珠一转,立刻趴在地上故意装作浑身发抖的样子哀求道:“三小姐恕罪!”
秋萍萍人逢喜事,又不是刁钻任性的脾气,心想着挨着地的一面上有个小洞又看不到,于是让她起来:“小心补上就行了,又不打紧。”
那侍女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爬起来把衣裳拿到一边去补。
她这边忙得不亦乐乎,另一位主角人皇陛下也簇紧了眉头。
纸条上一行小字,力软气浮,已经没有了南境王手书往日的劲道。
内侍匆匆走进来禀报:“陛下,孟小侯爷在外求见。”
文蔚琦看着纸条上的字问:“他说是什么事?”
其实不用说大概也能猜到。
内侍犹豫了一下,道:“小侯爷有一本奏疏呈上。”
文蔚琦拿在手里打开,只见上面洋洋洒洒写得义正言辞。
一笔好书法却全篇透着“心急如焚”四个大字。
总结起来就一句话:我要请命到南境去救花如雪。
他再看那纸条上的字,分明也就是一句话:臣请命带领所有南境子民撤到南境以外,暂保性命。
他扬手把奏疏甩出去砸在地上,沉声吩咐内侍:“让他回去!”
随后展开一张纸条寄回南境。
“王爷,陛下怎么说?”婉娘已经准备好了东西,随时预备着传令撤出南境。
“陛下他说。”花如雪双手无力地搭在剑柄上,“南境是妖界和人界的第一道也是最后一道屏障。”
“命我们死守城池,不得后退一步。”
婉娘抹了一把眼泪,倔强地扬起脸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