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月色如水，隐隐可以看到空中漂浮着淡淡的雾气，分明已经是接近春日了，在这样的夜里依旧是让人觉得入骨的冷，偶有一两阵寒风拂过，惹得屋顶上的二人皆是不自觉的浑身一激灵。

若不是二人皆是身着着夜行衣蒙着面佝偻着身子站在屋顶之上，绝对是不会有人把这两个人跟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联系上的。

毕竟，就这样一点点风力也能惹得他们止不住打哆嗦的人，肯定也办不成什么事情。

银白色的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屋顶像是生了寒气般的冒着袅袅的雾气，这一定是个有霜的夜晚。

这两个人像是被这深夜里的霜冻冻得没有力气一般的，迟迟的迈不开腿。暗淡的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斜斜的投在排列整齐的瓦片上，就是但看这两道影子，也隐约可以感受到这二人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虽说两人穿着一样的装束站在一起，但看起来又像是没有丝毫交集一般的。

尽管蒙了面，但从那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隐隐可以知道，这是一男一女。

女人的眼睛透着几分妩媚，眼不瞪而圆，眉不蹙而嗔，颇有几分韵味，却又让人敬而远之不忍接近。

那男人的眼睛看起来倒是透了几分有气无力的云淡风轻，一双桃花眼倒是与周身那冷冷淡淡的气质不太符合。

两人僵持许久，眼看着这屋顶上的白雾越生越多，两人哆嗦的频率不断加速，他们似乎是在僵持着，再等候着对方先出手。

两人就这般面对面，大眼瞪小眼的，想来心里也是争论了许久。

“老娘不干了?!”最终还是女人沉不住气，率先一把撕下自己脸上的面纱，那声音倒是丝毫不辜负她那双媚眼，尖刻里透了几分娇媚。

柳暮烟实在是想不通了，她再怎么说也是一个望春楼加上醉吟楼的老板，怎么就沦落到了和蒋溪洲一起做这些事情的地步了!

虽说她心里有万般不情愿，但说话的声音还是颇为明显的压低了许多，就他们二人此时这副模样，若是说不干什么坏事怕都没有人相信。

蒋溪洲见她这副模样不怒反笑，一双桃花眼促狭着，颇有几分危险之意。

“柳姑姑这便承受不住了，若是连这点苦都吃不得，那可不为难你们家王爷的一番苦心了?”蒋溪洲声音悠悠的，在这寒冷的深夜里倒是颇有几分清冷之意。

“你少给我来这套，我可不是雪言那丫头，是你三言两语挑拨得了的。”暮烟脸色一沉，望向蒋溪洲的眼里颇有几分轻蔑，前两日在幽兰坊的事情她已经了解了七七八八。本来就这他与自己同事一主的份上对他颇为客气，没想到他倒是反过来摆了雪言一道。这个人属实不简单。

蒋溪洲脸色一变，收起来方才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嘴上却是并不饶人:“我可敌不过雪言姑娘，仅凭着三言两语，便是险些让我这幽兰坊就此倒闭了，也不是个好惹的人。”

暮烟冷哼一声，却并不看他:“若是我，那幽兰坊便不是险些倒闭是一定倒闭了。”她云淡风轻的说着，话语里并无半点刻意威胁的味道，但就是让人无端的相信，她真的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