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器蹒跚往外走。
走到门口,忽然转过身来。
一封信封,从他的手中飞射出去,落在了方小小面前的窗台上。
“这是少爷给你的信。”
黄大器嘴角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开口轻声的道。
话落之后,他的拐杖口叩击在地面上,砰砰作响。
声音由远及近,渐渐远去。
又有谁可曾想到,这样一个花甲的老人,一脸苍老,如今走路都需要依靠那一根拐杖的蹒跚老人。
竟然是当世的伪仙人。
竟然是李牧的护道人。
竟然是李家的一张最大的王牌。
方小小看着窗台上的那一份信件,这个年头少有人写信。
现代文明的高度发展,信箱都是已经渐渐消失在滚滚红尘中。
又何曾有人写信。
方小小瞥了一眼信奉,本以为是黄大器的安慰之举。
但是,看着信奉上的那几个字:
方小小亲启。
五个字,力透纸背,龙飞凤舞。
瞥了一眼之后,方小小浑身一颤。
那是李牧的字迹无疑。
方小小认识和李牧所有相关的一切,包括他的字。
她深处葱白柔嫩的小手,轻轻的捧起了窗台上的信件。
双手一颤一颤。
她轻轻的撕开了信封。
信封里面,安静的躺着一张纸。
她全身紧绷,小心翼翼的从信封中取出来里面的信纸。
里面只有一张纸。
她双手捧着轻飘飘的一张纸,低头看下去。
信纸摸在手里,细腻而且冰凉。
但是,更让方小小浑身如坠冰窖,通体凉透的还是那一张信纸上。
空无一字。
她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信纸上一个字都没有。
这是李牧写的信,但是心里面一个字都没有。
方小小体颤颤声颤颤,眼泪簌簌而落:“原来,这是一封永别信。我和你之间,曾经无话不谈。现在,竟然无话可谈。”
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瘫软如软泥。
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悲鸣声。
终究,他们之间走到了这一步。
清净如白纸。
往后如白纸。
干干净净。
就像是笔墨和纸,在这一张纸上,再不相见。
而她和他,一辈子,再难以相见了。
她懂。
这一封信,究竟是什么意思。
同样也明白,李牧今日过后,便是会离开江北省。
当这一切,来临的这么快,方小小有些措手不及。
像是一个孩子一样,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戟明光里。 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她一边哭,一边低声哽咽道。
苦的稀里哗啦,像个孩子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