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就急急带着丫头紫英离开了。
郭婷却不愿意这么走,站在原地,嘲讽的盯着慕清颜:“我本以为颜公子能为我表哥补笔,一定是与我表哥一样高洁懂礼的男子,想不到却如此偏袒不公!真是枉费了你一身才学!”
这劈头盖脸的骂下来,施琅和千琅两人都瞬间沉下了脸,周围唐老爷等人只觉得空气都冷了下来,郭二爷看着施琅冰冷的脸色,心都快吓没了,这死丫头,不知道施少主和颜公子关系不错吗!
“放肆!郭婷,平日大哥是把你惯坏了,一个闺阁小姐这么蛮横就算了,颜公子是什么身份也是你可以这样随意辱骂的吗!”郭二爷怒喝道。
郭婷脸色白了白,理智这才恢复一些,慌忙去看慕清颜的脸色。
其实不怪郭婷,慕清颜一直都保持着白衣飘飘的温润公子形象,不像旁边的施琅那样深沉莫测,也不像旁边的千琅那样散漫不屑,所以郭婷下意识就觉得慕清颜十分无害。
她是郭家嫡女,一直被千娇百宠着,蛮横惯了,这才一怒之下直接就对慕清颜开怼了!
此刻,她一抬头就对上慕清颜一双清冷的眸子,那隔着面具的面容看不清神色,却能感受到那一份寒冰一样的冷意,她不由浑身吓得一个哆嗦。
“我,我,”还没等她说出什么,慕清颜已经收回了眸光,淡淡道:“不过只是画了个鸡爪罢了,难为郭小姐这么高看我。”
这话讽刺刚才郭婷看宝贝似的护着那画,郭婷面上瞬间白了又红,死死咬着唇,下不来台。
郭二爷看着郭婷还站着不动,气这侄女跟个傻子一样:“赶紧离开,还在这里闹像什么话!”
郭婷这才狠狠跺了跺脚,转身就往楼梯口跑了。
“这孩子娇惯坏了,还望施少主、颜公子莫怪。”郭二爷连忙小心赔礼道。
慕清颜不置可否。
施琅却是一笑,意味不明道:“确实是娇惯坏了。”
这语气把郭二爷吓得额头直冒冷汗,连连讪笑应是。
几人坐在一张檀木雕花圆桌前,侍从上了酒水上来,阵阵香气扑鼻,让人一嗅就知是好东西。
千琅从侍从的托盘上独自拿了一壶,放在鼻尖,眯眼嗅了嗅,随即颇为沉醉的道:“是三十年的女儿红,”他抬头道:“施少主,真是一出手就是好东西。”
施琅朗然一笑:“不过是点薄酒,今日难得与颜公子与琅公子见面,才是最值得庆祝的事。”
千琅不羁一笑,拿起手中的酒壶就直接往嘴里倒。
几人也都习惯他的随性,郭二爷因为刚才郭婷的事,心生忌惮,趁此机会便拿起桌上的酒壶亲自给施琅等人倒上了酒,笑道:“施少主说的对,今日难得碰上,便是缘分,大家喝上一杯才不负此良辰美景。”
他又把杯举向慕清颜:“颜公子,刚才我那侄女实在冒犯了,还望颜公子多多包涵。”说着,他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施琅等人见状,自然跟着把酒喝了下去,慕清颜坐在位置上,看着那酒,默了一瞬,随即端了起来,正要凑到嘴边,一只手拦在了她的手上。
千琅把喝了一半的酒壶拿开,另一只手就着慕清颜的手,倾身过来把她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敬酒的郭二爷傻眼了,看着这一幕:“不知琅公子此举何意?”自己敬酒,颜公子没喝下去,这是颜公子打算追究郭婷的意思?
千琅放开慕清颜的手,重新做回位置上,带着酒色的眸子懒懒看着郭二爷道:“一杯敬酒罢了,津淮西路谁人不知我什么事都可以代替颜公子出席做主,那郭家小姐你别说,这里还真没看在眼里,这杯酒我喝了,你放心,不会有人追究那郭家小姐的,”说到这里,他声音变得意味深长,笑道:“更不会因此牵连到你身上。”
郭二爷连赔笑道:“是,是,是,是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再敬颜公子,不,”他把举着的杯子朝向公子琅:“我敬琅公子一杯,算赔罪!”说着,又是一杯酒下肚。
慕清颜警告的看了眼千琅,示意他不要太过分了,她倒不是心疼这郭二爷,只是这样刚上桌就一连两次让人赔罪,刁难,有些不像话。
“我前两日受了些风寒,不便饮酒,千琅这才替我罢了,郭二爷莫要多心。”慕清颜开口解释道。
“哦,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郭二爷闻言,恍然大悟松了口气,原来是生病了不便饮酒,吓得他还以为自己惹上大事了。
施琅闻言皱眉,仔细瞧了眼那面具下的半张脸色,确实有些苍白,声音露出一丝关怀道:“施某请颜公子来,却不知道颜公子身染风寒,如此,此刻还在这里与公子饮酒,倒是我唐突了,画舫上风冷,我让人送件披风来。”
见他真要找人拿披风,慕清颜摆手拒绝道:“不必,不过是点小风寒罢了,在下并非柔弱女子,过几日便能大好,施少主不必在意。”
“那换壶热茶总是要的。”施琅再道,不给慕清颜拒绝的机会,转头对身边侍从道:“去给颜公子上壶热茶来。”
“是。”那侍从应声而去。
施琅回头,对慕清颜温和笑道:“华峰千叶针,华峰之巅吸日月精华所生,其清气抚润心肺,颜公子一定要好好尝尝。”
慕清颜颔首:“那多谢施少主了。”
千琅靠在椅子上独自喝酒,听见这一段却突然觉得手中的酒不香了,扫了眼施琅,又看一眼慕清颜,皱了皱眉,自从得知慕清颜喜欢男人之后,他总觉得慕清颜跟那个男人都有一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