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颜蹂躏着小宝的脸蛋,得意的瞥一眼千琅:“塞不出去吧。”
“臭小子!”他骂一句,然后抬手,硬塞了一颗在他嘴里。
“不许吐!”得逞后的他威胁道。
小宝想吐,但是舌头舔了舔,满口腔都很甜,又舍不得的把它吃了。
这下千琅心满意足了,还嘴贱道:“哼,不是不吃吗?”
小宝吃完,就从小口袋里掏出一个铜板,塞进了千琅的手里:“一个糖葫芦两文钱,但这个糖葫芦是哥哥硬塞进我嘴里的,所以半价,我给你一文钱,这是我娘今天给我的零花钱,再没了,所以不要嫌少,哥哥也不能讨价还价!”
千琅一脸黑线,盯着这提防他开口要钱的臭小子,他长得像缺钱的样子?
慕清颜知道再发展下去,千琅真的要冒火了,赶忙换了话题,“你们这是做什么?”她看着一辆牛车,和牛车上一堆用旧的家具和碗碟,问道。
卢伟楠听她问这个,笑着解释道:“哦,我家邻居高大娘的亲戚今天搬家,这些东西都是那家亲戚不想带走的,高大娘想着搬回去,但高大叔出去帮工这几天都不在,今天正好出来办点事,我就帮着带小宝把东西搬回去。”
“这是驴?”千琅嫌弃的看了好几眼那头老牛,这东西拉车,他倒是第一次见。
卢伟楠也知道千琅现在的身份,而且从那身气度看,也知道他肯定是含着金汤勺长得的公子哥,平时肯定都是不缺马的主。
“琅公子别见怪,这驴是我们刚租来的,那马租金太贵了,这驴运这些东西也没差,而且还划算,我们这边干活一般都喜欢用驴来赶车。”卢伟楠解释道。
慕清颜好奇的看了眼那驴,又看着拿着鞭子的卢伟楠:“你会赶驴?”这小子看起来就是个文弱书生,平日肯定不干什么农活,哪里是会赶驴的样子。
要说会赶驴的,也该是许文延那种一身书卷气却又被现实打磨,内敛而温华的那种璞玉,不是卢伟楠这种纯粹剔透的美玉。
不是说卢伟楠不好,只是环境造就一个人,卢伟楠这样的人很适合一心入文坛,心无杂念,日后不定会成为一代大儒。而许文延那种人,则适用于官场纵横谋略。
卢伟楠闻言,有些尴尬的道:“我没赶过车,高大娘家邻居把车和小宝帮着赶到这儿,和我接头就走了,我试了半天,没想到这驴就是不听使唤。”
千琅忍不住嗤笑:“没赶过车,就想直接上手,你以为这跟你念书一样?真是个书呆子!”
慕清颜忍着脚痒,瞥他一眼,建议道:“要不你来?”
千琅像见鬼一样惊悚的看着她:“秦颜,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慕清颜一耸肩,无奈道:“不然你觉得怎么办?应该跟赶马差不多吧,我是你主子,而且有伤在身,你忍心让我来赶车?”
这话是赖定他了,但是偏生他目光胶着在她那仍带苍色的面庞上,死死握着拳头,说不出拒绝的话:“我不能换匹马,或者找人送吗?”就算把他当车夫,好歹换匹马啊,而且为什么他们租个车,叫个车夫不是更好?
“你觉得那孩子,会接受你换匹马?还是叫个车夫?”连个糖葫芦都计较那么清楚的孩子,会接受他们换马叫车?
“而且,”慕清颜警告看他一眼:“咱们与伟楠遇上是缘分,有难,作为朋友有能力帮就帮,这样的情意才真诚。”情意两个字被她咬得极重,他们俩过来就是和卢伟楠搞好关系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千琅就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却也只能接过卢伟楠手上的鞭子,会骑马的人果然不一样,那驴被训得都十分听话,卢伟楠和小宝都一脸崇拜的看着千琅。
“琅公子真厉害,在下实在惭愧!”卢伟楠真诚道。
千琅勉强受用,谦虚道:“一头驴而已,小意思。”
“那劳烦琅公子把车赶到对面街上去,我们还有东西要买。”卢伟楠继续道。
千琅:“……”想到风度翩翩的自己,赶着辆牛车在大街上晃来晃去,他想甩手不干了怎么办?
“走吧。”慕清颜开口,替他答应下来,然后率先往对面的街道而去。
有这么不在意属下面子的主子,千琅只好硬着头皮带着身边两个累赘,赶着驴跟过去了。
很明显,一入闹街,他这幅模样就吸引了无数路人的注意,只能催促着卢伟楠和小宝抓紧去办事。
慕清颜看他们两人去采买东西,没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就陪着千琅待在原地。
见他铁青着脸,忍着笑,把刚才千琅接鞭子时丢给她的冰糖葫芦凑到他嘴边:“那,尝尝,我不是站在这里陪你了?”
千琅听她软了语气,这才脸色缓了些,看着嘴边的糖葫芦,皱了皱眉,偏过头道:“拿开,男人才不吃这东西!”
“你都没吃过吧,”慕清颜揭穿他道:“我从没问过你的来处,但肯定非富即贵,糖葫芦这种小百姓的东西,你家里人肯定不给你吃,吃不着的人总是说葡萄是酸的!”
千琅第一次听她提起他的过往,一愣,眼中飞快闪过什么,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的行踪,但是自从当年和他相交之后,他却没想瞒她什么,只是不愿意提起,但是她要是问的话,他会回答她的。
“你也没吃过吧!”不过片刻,他就恢复正常道:“看你也是富家子出身,咱们半斤八两,你比我好得到哪去!”除了红三娘以外,他们俩的身份都是个迷。
慕清颜挑眉,认真点头:“我还真没吃过这东西,闻起来挺酸的,应该不错。”说着,她就咬了一口手上的冰糖葫芦。